周蓉大致说了刚才的谈话,周志刚、李素华先是呆愣地听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素华先回过神来:“解放啊,你对秉昆太好了。你先前就帮他联系杂志社,帮郑娟找工作,现在又帮他提前联系着工作。我们,我们这应该怎么感谢你啊?!”
“前两件事,都是邵老师的大恩德。后面的一件事,还应该是他的大恩德!”阎解放笑着说,“我有种预感,邵老师就是秉昆生命中的贵人!”
听他这样说,李素华还是再对他感谢一番,再叮嘱周秉昆:“秉昆呐,你解放哥说的你都记住没?千万别跟杂七杂八的人交往,一定要恭敬地对待邵老师!”
“妈,我都记住了,记住了。”周秉昆连声做着保证。
李素华放了心,周志刚也对小儿子满意地点点头:“是长大了,懂事了。”
“早就懂事了。”周秉昆小声嘟囔着。
周志刚这次没有做出反击,这父子俩保持了平和。
转头看向阎解放,周志刚摆摆手,先示意周蓉等几个孩子出去。
屋里安静了下来,周志刚沉默一会儿,开口说:“解放,我没什么大文化,你别怪我说话直。”
“周叔叔,您是高级技术人员,可别这么说。”阎解放赶紧回应。
笑了笑,周志刚继续说:“你,呃,你跟周蓉是笔友。你们关系好,这我能理解。可是,你干嘛这么帮秉昆呢?”
阎解放轻松自然地说:“周叔叔,我跟周蓉交往,是因为她很善良。我跟您一家人相处,也是因为您家人都是善良、自信、自强的人。”
周志刚听了很自豪,笑呵呵地点起一支烟抽着。
“您的三个孩子都很优秀!秉昆年龄小,但也是一样的。我如果有能力,愿意尽可能地帮助他。”阎解放真诚地说,
“秉昆的未来或许很平凡,但也很伟大。我和他一样,都愿意踏实、认真地活着。您作为长辈,应该感到开心。”
默默地点点头,周志刚沉默片刻说:“我因为自己没什么文化,就想着我的孩子们都能上大学,成为文化人。可我也知道,这世上总是有不同工作的人,一样地为国家做贡献。”
“您说得太对了,我父亲也是这样的想法。”阎解放接话说,“他也说,孩子们先要平安。
因为他凭着自己的人生经验,知道人的一生实在太不容易了,来自生活、情感、家庭的意外、挫折、坎坷等等,实在太难以预料了。”
周志刚“嗯”了一声,李素华也慨叹起来。
“解放啊,你不知道。”她自顾说了起来,“你周叔刚从山东到这边的时候,那吃饭都舍不得吃,把钱尽可能地都攒起来。就为了要盖房,要盖间大点儿的房。”
说得动情,她又抹抹眼角:“人啊,一家人,能好好地儿在屋檐底下过日子,这就是他,就是这个家最大的福气。”
周志刚淡然地笑了笑:“我们施工作业的时候,一个不注意,有的工友就因为事故死伤了。要是这么看,能好好地活着,这就是一家人最应该感到高兴,幸运的事!”
这样的交流内容,是阎解放希望见到、听到的。
周志刚不过于严苛地对待孩子们,尤其是周秉昆,也是对周家保持祥和氛围的重要因素。
家和万事兴。
一家人少了争斗、较劲,就像是企业少了内耗、内讧一般,都会多一些欢乐,多一些幸福,多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体现出来。
“解放,喝茶啊。”李素华说着,隔着屋墙喊了一声,“小蓉啊,还有开水没?”
周蓉随后走来,周志刚笑呵呵地发出了号召:“打扑克!”
一家人其乐融融,相互间有了更多地理解。
对于阎解放,周家人自然是认可和感谢,对他的为人和观点,都给予更多的认可。
住了几天之后,阎解放“买”好了返京的火车票,准备和周家人道别。
周志刚给他带了一些土特产,李素华拿出一件新外衣:“我就是按照小蓉说的尺寸,给你妈妈做了件褂子,你带回去。”
“阿姨,您自己留着穿着吧。”阎解放赶紧说。
“带上,带上。”李素华连声说,“要是不合身,就去找人改改。”
说完,她把这件衣服叠好,塞进了阎解放的行李包中。
周秉义、周秉昆各拿出一支钢笔,分别送给阎解旷、阎解放。
周蓉笑眯眯地拿出一把缠好红丝线的皮筋,十几只小巧可爱的羊拐:“这是我给解娣的,你带给她。”
礼轻情意重。这些都是当下女孩子极为喜欢的物品,周蓉能够赠给阎解娣,想必也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呢。
都准备好了,阎解放跟周志刚、李素华告辞:“叔叔、阿姨,谢谢你们的招待。”
“还说这些客气话!你带好多东西来看我们,又还帮着秉昆,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周志刚笑呵呵地说。
“解放啊,回去给你爸妈带个好儿。”李素华连声说着。
还是周氏三兄妹送到了站台,阎解放上了火车,跟他们挥手道别。
各自说着“再见”,都是依依不舍。
叮嘱周秉昆继续多和邵敬文走动,并格外小心对其他人的交往,阎解放再对周秉义说:“秉义,你做事沉稳,多帮助弟弟妹妹。”
“嗯嗯,你放心。”周秉义连连答应。
再看向周蓉,阎解放温和地说:“周蓉,认真学习。有时间给我写信!”
分别在即,周蓉当然又是眼泪汪汪。
“不许哭,你笑起来才好看。”阎解放宽慰着她。
使劲点点头,她忍住了眼泪。
“对了,你要保管好那个贴盒。”阎解放转移了话题。
“肯定啊。”她赶紧回应,“那么珍贵。”
说着,她看到阎解放的眼神里,现出温情的神色。
脸上微红,她懂得这个意思:那就是初步的“聘礼”了。
火车汽笛长鸣一声,周氏三兄妹的身影,距离阎解放的眼中越来越远。
这三个兄妹,将在吉春这里继续学习、生活。
阎解放回到京城后,还要继续奋斗在情满的四合院中。
原本是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现在的他,却更觉得生活在这个大院里,真是一种难得的人生体验。
奔驰了一天多,火车车头的蒸汽机,发出“噗嗤”一声。巨大的车轮随即就“哐当”一声,停在了京城的火车站内。
回到四十号大院,阎解放立刻受到了家人的热烈接待。
“解放,你去了这么长时间啊。”阎解成、于丽,先后带着着急的语气说。
“哥,我们都想你了!”阎解旷、阎解娣争着说。
“解放,周蓉的父母,身子骨儿都好吧?”阎埠贵和三大妈笑着发问。
一边回答着家人的询问,阎解放一边把带回来的各样物品,从行李包中取出来。
阎埠贵和三大妈看到土特产极为欢喜,阎解放更还拿出一件红色宽格子的上衣:“妈,这是周蓉的妈妈给您做的。”
“哎哟,这可怎么感谢呢!”三大妈惊呼一声,再笑得眉眼挤在了一起。
拿着这件衣服在身上比着,她红着脸说:“是不是太少兴了?”
“妈,显得您年轻十岁!”阎解娣笑嘻嘻地说。
阎解放把一支钢笔递给弟弟:“解旷,这是秉义送给你的。”
“太感谢啦!”阎解旷接过手里,极为珍视地摩挲着。
“这是周蓉给你的礼物。”阎解放把皮筋和羊拐,放进了妹妹的手里。
“啊,太好啦!”阎解娣激动不已,开心得直蹦高。
阎埠贵看在眼里,不住地点头:“真好啊。”
“老阎啊,别光说好啊。”三大妈笑着说,“回头儿,我买块花布,给周蓉也做件衣裳寄过去!”
“好啊。”阎埠贵连忙作答。
“解放回来了啊?”
院子里传来一声喊问,阎解放听出来是刚定下喜事的何雨柱。
嘴里答应着,他迈步走出了屋子。
何雨柱刚结婚不久,按说应该意气风发才对。
可阎解放在这时候看过去,见他却像是立刻老了十岁一般,显得很是沮丧颓唐。
“喝点儿吧。”何雨柱二话不说,拉着阎解放就走。
“算了,不方便啊。”阎解放低声说,“小秦姐应该在你那里吧?”
“哎!”何雨柱大叹一声,“走吧。”
“我先把小屋的火生着啊。”阎解放边走边说。
“先去我那儿。”何雨柱不由分说地,率先迈步走着。
阎解放心里诧异:秦京茹还在,我去多不方便。
屋门推开,他跟着何雨柱走进去,却见屋内并没有秦京茹的影子。
“呃,小秦姐呢?”他奇怪地问。
坐在旁边,何雨柱低着头沉闷不语。
“怎么了你这是,应该笑得合不拢嘴才对啊?”阎解放说着,冲他挤挤眼睛。
看着他坏笑的样子,何雨柱却只是苦笑一下。
“解放,你今年也二十了。”他无奈地说,“这里面的事儿,你也都懂。”
“什么啊,我就都懂?!”阎解放大笑着说。
何雨柱苦笑一下,就说了近几天的事。
秦京茹和何雨柱有了肌肤之亲,但毕竟不好没办喜事,就公开住在一起。
所以,她除了大年三十那夜之外,还是要回去堂姐家住的。
而且不仅如此,只要秦京茹在何雨柱这里呆得时间长了一些,秦淮茹就会自己,或者是派贾梗前来叫喊她回去。
有好几次,何雨柱正要和秦京茹做美事的时候,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声终断了。
这样的结果,何雨柱心惊之余,更担心自己的功能因此而损坏。
秦京茹与何雨柱一样,都是尝过了禁果,都是干柴烈火的阶段。
这样被频繁打断,别说何雨柱自觉扫兴和颓废,秦京茹也觉得心慌气短、恼怒不已。
现在的秦淮茹,已经不用再克制自己的情绪,和堂妹随时可以发生或明或暗的争斗。
秦京茹看似才从农村出来,却因为自恃身体条件好,而满是自豪、自傲。
对于堂姐的挑衅,现在毫无顾忌的她,立刻进行百分之百地还击。
姐妹俩时常吵闹,贾张氏看在眼里,知道是秦淮茹心里泛酸造成的。
想着要喝骂她几句,贾张氏又觉得毕竟还要依靠这个寡儿媳,而暂且充作和事佬。
贾梗见到母亲和小姑吵骂,心里更加纠结。
原本的他,肯定是站在暗中有意的小姑一方。可现在的这个小姑,已经成为了他目前敌人何雨柱的媳妇儿。
这使得贾梗有了和母亲同样的心理:都很酸,酸得很厉害。
于是,他从倾向于秦京茹,改为了特别的态度——对秦淮茹爱答不理,对秦京茹时常怒目而视。
这样的处境,让秦京茹每在贾家待一天,都觉得是如坐针毡。
和堂姐公开吵骂,秦京茹觉得还是占理的:毕竟,秦淮茹讹诈何雨柱每月五斤白面呢。
而面对侄子的恶毒,甚至闪动邪念的眼神,就让她感到不寒而栗了。
她带着这份担忧,来和何雨柱商量,后者也只有无奈。
两人还没正式结婚,不好住在一起。况且何雨柱对于秦淮茹、贾梗,心里的好感还是很多,而不能狠心和他们断绝关系。
秦京茹红着眼圈、愁眉苦脸的样子,让何雨柱这个大龄热心男青年的心,都要为之碎裂了。
问题没法解决,贾家在大过年的期间里,不时地传出那姐俩的吵骂声。
身处困局的何雨柱,只有见到这两人之中的哪个,就好言安慰,别无他法。
他这个态度,却分别助长了这姐俩对攻的气势。
终于,秦京茹抹着眼泪走来告诉他:我还是先回老家待几天,等到了结婚前夕,我再回来!
何雨柱也没别的办法,只好给她几块钱,送她回了老家。
说到这里,何雨柱还是慨叹不已,觉得自己的烦恼无边。
听了他的诉苦,阎解放不禁笑了起来:“柱哥,你这就是传说中的,男人的幸福的烦恼啊!”
何雨柱眨巴了几下眼睛,再又接连叹气:“你说我这大过年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自己酿的苦酒,只能自己喝。
何雨柱既想着秦淮茹的好,却又出于世俗的观念而不敢,也不愿意和她结合。
他对于秦京茹的年轻貌美很贪恋,却也不顾及是否适合自己。
不管怎么说,目前的困境都是他想不通,但也急着想要解决的。
“解放,你就别拿我打镲了。”他哀叹着说,“给哥哥再出个主意。”
“这也容易。”阎解放说完,何雨柱的灰暗的眼神里,立刻放出光彩。
“我就知道你有办法!”他连忙凑近,催促着说,“快点儿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