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安在凉州时得到了碎叶的飞鸽传信,拜占庭特使已经抵达安西,尽管李庆安此时还在等待朝廷的反应,但接到这个消息,他便立刻动身返回了,他对拜占庭帝国的使者到来异常关注,他和大食的停战已经有一年多,尽管他不知道非州战役的进展,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大食是无论如何不会接受河中丢失的事实,一旦非洲战役结束,他们就会立刻调头进攻河中,从这个意义上说,怛罗斯之战远远不是一个终点,而只是一个起点。李庆安很清楚自己面临的各种复杂而危险的局面,看似表面平静,但实际上杀机暗伏,各种危机在平静的局势下如暗流激荡,严重一点可以用内忧外患来形容,朝廷猜忌,李隆基已经决心杀他,用暗用明的手段来对付他,这可谓内忧。外患便是大食对河中之心不死,大食不是吐蕃回纥,那是一个实力不弱于大唐的西方帝国,不是一次怛罗斯之战便能击败它,可以说与大食的战争是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才能最终见分晓,但战争也不是时时刻刻在进行,在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战役后,往往就会平静几年,而有了这几年的平静期,他便可以回头解决内忧。外患中除了大食这个战略劲敌外,又有回纥和吐蕃两个传统的战术敌人,他们对安西的染指历来已久,吐蕃就不用说了,大唐恢复对安西统治没有多久,吐蕃便出兵吞并了安西,尽管后来安西四镇被武则天夺回,但吐蕃对安西的野心一直就没有停止过,小勃律战役、播仙镇战役,以致后来安史之乱后,吐蕃再次吞并了安西,吐蕃就是一条盘踞在青藏高原上的毒蛇,吞吐着那鲜红的毒信子,目光贪婪地盯着大唐西域。而回纥则是一头隐藏在草原深处的恶狼,他们对北庭也同样是野心勃勃,大唐强盛之时,他们夹起尾巴,伪装成一只守户的猎犬,可当大唐衰弱后,他们的狼子野心便毫不掩饰地暴露出来,安史之乱后,他们立刻出兵占领了北庭,并和吐蕃为争夺安西北庭而激战了数年。这一次同罗部西迁,回纥人便忍不住露出了他们锐利的爪子,侵入金山以西,使李庆安倍感警惕,一旦安西和大食开战,毒蛇和恶狼会像天使般的微笑观战吗?不会,肯定不会!他们必然会毫不犹豫地在安西的后背和腹部张开狰狞的血盆大口。这就是残酷的现实,残酷的内忧外患,令李庆安一时一刻都无法喘一口气,若不是他这次果断出兵河西,李隆基不知还要怎样对付他,不知还要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出兵河西就是他破局的钥匙,至少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