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起小雨,一座岛摇摇晃晃出风与水缠绵滋味。
江浸夜没有想象中的暴怒,也没有体现出半点被背叛的感觉。他低头,皱眉,观赏打量那封信件,赤裸裸的眼光,翻滚的占有欲与破坏欲不加掩饰,毫无目的地低声念:“抱歉,学妹……我已经知道你的心意……”
声声慢,声声鬼气。
越平静,却越叫人从脚底生寒。
一封信念完,林惊雾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走,头脑空白,喘息不定,心中有数不清道不明的苦闷,紧张,亦有恐惧。
“江先生,我不知他为何写这封信给我……或许是他误会了……您生气了吗?”
或许她心底也猜得到为何,一话说的断断续续没底气。
唯一可能性,只有是妈妈替她收信,听闻学长在心中要留居港岛,做主与季淮学长通过信。
总之,绝不可以供出妈妈。
电压不稳,一盏落地灯明了又暗,在无声寂静的雨夜里,有人屏住呼吸。
她这一时一秒的心虚全都落进江浸夜眼里,然而江浸夜只是地看着她,望见她美丽的脸庞上布满委屈与惊恐,忽然皱眉,朝她伸手。
“过来。”
林惊雾吓得咬住红唇,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绕过宽阔一张桌,走到他的身边,想象中如同电影里那种大佬暴怒后,掐脖或者扇耳的危险动作未曾传来。
她只在刺眼强光中渐渐看清,有一只带有冰凉温度的指停在她眼前,勾去脸颊上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而江浸夜,做出这等温柔举动,面上却没半点怜惜神情,只是挑眉望她,一字一句问:“既然不知道,你在怕什么,怕到哭?”
忽然的触碰。
那一刻才真正是心率跌停,血液上涌,对他的靠近本能反应感到恐惧,她却不敢走,不敢逃,只好怔怔地望着他,脸眼泪都不敢再落
“……怕你生气。”
江浸夜面色平静的看着她。
过了很久,才最终落到她手中的龟苓膏上,闻到一点点药材气味,接着问:“喜欢吃这个?”
林惊雾被这轻轻巧巧一句话问到毫无血色,紧张地捏着绳网兜住的铁盒,尖细的指头不过血,发白,诚恳摇头:“我没吃过……是上语言课的时候,有一位……”
糟糕,更不敢多言。
江浸夜那双眼几乎能看穿她的所有想法,毫无意外她会停口,半晌,他只说一句:“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