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在想什么呢?”赵绿敏把一杯‘剡溪茗’轻轻放在李月的桌上,见李月望着窗外出神,不禁轻声问道。李月转过身来,抬手拢了拢妻子的发端,微笑着反问道:“晨儿呢?怎么不见他跟你来?”“他去读书去了,这两天读《汉书》,他颇有兴趣,睡觉时还拿着书不肯放下。”“这个小子自以为读了几本书就可以藐视天下,整天和我辩论限田令的得失,他小小年纪,懂得什么?”赵绿敏嫣然一笑,饶有兴趣的问道:“晨儿才七岁,先生却说他的见识已经超过二十岁,堪称神童,可惜他从不和我谈这些,夫君不妨给我说说,晨儿都说些什么?”“他与我辩论说为什么对权贵的收田要推到几年后才进行,当初刚到江南之时完全就可以采用雷霆手段,否则也不会白白牺牲了萧隐大人。”“萧大人是他的第一任先生,他自然念念不忘,不过夫君,我也不明白当时你为什么不直接收田,却要拖到今天。”李月笑了笑,拉妻子坐下,缓缓的说道:“我当时也曾想过一鼓作气而为,但后来崔大人来后我才明白,如果我当时强行做了,江南东道一地或许会独善,但天下可能就要因此大乱。你可知道这次缴获了足足有三万件兵器,而且上面均刻有编号,可见这三万把兵器都有主人,就算他们不堪一击,也得击中目标才行,但当时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连张杰都差点被水淹得全军覆没,一旦军队被拖住,百姓伤亡惨重不说,更重要是我怎么来对付外来的入侵,张知节在洛阳、田承嗣在魏州、还有李怀仙等都已集结兵力,跃跃欲试,他们哪里是想来江南,不过是想趁机起事罢了,若皇上碍于情面不管,势必激起宗室权贵的强烈不满,在鱼朝恩掌握禁军的情况下,废帝极有可能。若皇上真的被废,引发诸王争位,倘若新帝名不正,那大唐江山就可能由此分裂,这样一来,我李月岂不成了千古罪人,一旦江南沦陷,还有什么限田可言。不过晨儿才七岁,能和我辩这些,已经很不错了。”“可今天夫君怎么就做到了?”“事易时移,时机已经成熟,一方面我已经把江南的土地状况完全掌握,尤其是那些大户权贵的情况,如有多少地、有多少私军、他们的背景等等情况都一清二楚,更重要是发动了民众,让他们的反抗不得人心。所以在短短的一个半月内就完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