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着,两人走到了外面的街道中。
娄晓娥站在一株槐树荫影里,显得很犹豫。
“娄姐,有什么您就直接说。”阎解放镇定地说。
“解放,傻柱是不是心里放不下秦淮茹啊?”她小声询问。
阎解放摇摇头:“娄姐,这话您不应该问我。如果有什么事,你们两个应该多聊聊。”
娄晓娥笑了笑,暂时没有作声。
“解放,我们家的事儿过去了。可我爸妈却还总是很担心,我跟着也提心吊胆的。”她低声说着。
阎解放看着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再想了想,娄晓娥带着心悸说:“我看到许大茂,就觉得心里很紧张。还有刘海中,我真是恨死他了!”
她的这种担心、怨恨的复杂情绪,阎解放能够理解。
试想一下,一家人带着担忧恐惧的心情,好不容易刚入睡。
骤然间,家里就闯进来一二十个壮汉,对他们进行喝骂、恫吓、“搜检”……
有过这样经历的人,恐怕一生都会对此抱有恐惧感。
见阎解放没有说话,娄晓娥暗呼口气。
“算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她自我安慰着说,眼睛却仍然看着他。
略微摇摇头,阎解放一时不忍心亲口告诉她:你们还会有厄运。
他漠然的神情,似乎让娄晓娥感觉到了什么。
眼泪从她的眼角,悄然滑落:“解放,你觉得还没完?”
“娄姐,我相信你们。”阎解放低声说,“可是,”
“可是事实未必如此,是吗?”娄晓娥默然地说。
“不是。”阎解放镇定地说完,看到她的身体立刻激动得颤抖了一下。
不由得抓住了他的衣角,她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解放,你快点儿说啊。你的恩情,我已经感激不尽了。你再给个建议,我和我们一家人,一辈子都会想着报答你……”她焦急地催促着,来不及擦拭不断滑落的眼泪。
“我帮助你,想帮助你,不是为了得到你的报答。”阎解放淡淡地说,“是因为你也有帮我的地方。”
娄晓娥听了他的话,只有疑惑呆站。
她自然不能理解,阎解放要想以自己的方式,去完成系统的任务,这里面会有许多艰难、有趣的环节。
阎解放来到这个世界,也想要过得洒脱、快乐。
因此他也要,借助关老爷子、破烂侯、冉秋叶、何雨柱、许大茂、娄晓娥、秦淮茹姐妹等人,才能逐渐去实现。
现在的娄晓娥,只是认为热情的他是在谦虚:“解放,我说的是真的,你相信我。”
淡然地笑了笑,阎解放提示着说:“上次聋老太太说,你父母有报国的具体行为,你还记得吗?”
“是啊。”娄晓娥几乎哭出声来。
稍后她赶紧抹去了眼泪:“解放,我懂了,谢谢你!我父母做的这些事,就是因为没有人肯作证、敢作证,才会被质疑的。”
她就要立刻去做调查或者是回家提建议,但一时不知道怎么选择,而向茂盛胡同走几步,再向车站走几步。
“娄姐,这事儿不能瞎着急。”阎解放再次提示,“如果没有合适的人参与进来,你家的事还是很难解决。”
“求你接着说啊。”娄晓娥抓着他的衣角,哀求着说。
“你自己去找陈秘书,让他亲自去向聋老太太取证。”阎解放低声说,“聋老太太的身体很好,完全可以配合。但是大领导却未必,未必长时间留在京城。”
“好好,”娄晓娥立刻答应连声,随后再犹疑着说,“可是,大领导和陈秘书,凭什么这么帮我们啊?!”
当然是。大领导为人很好,可也有他的难处。
“大领导专管工业,你父亲原来又是钢铁业的行家。”阎解放低声说,“你父亲以为国效力为由提出请求,大领导肯定会深度介入的。”
娄晓娥听完,忍不住抱紧了阎解放。
不敢放声大哭,但他还是感觉到她伏在自己肩膀的位置,随着她身体的颤抖和抽泣,而变得湿凉了。
“解放,先不说结果。你说吧,我怎么报答你合适?”娄晓娥仰头看着他。
想了想,阎解放微笑着说:“冉老师为人很好,也曾经帮过我。如果晓光哥和她相处得很好,我希望见到他们尽快结婚。”
“这还用你说嘛!我弟弟巴不得呢。”娄晓娥笑了。
“其它的,你真的不用多想。”阎解放拍拍她的胳膊,“赶紧回去跟你父母商量,尽快去办这件事。”
得到他的提示,娄晓娥目前虽然没有更多的打算,但总像是在暗黑的山洞中行走,见到了确定的光亮。
再抱了抱他,娄晓娥无法表达感恩之情,也就暂时不多说,迅速地坐车回家了。
回到四十号大院,阎解放正在弯腰锁车,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冷冷地说:“解放,这么晚才回来?”
回过身,阎解放看到了神情冷淡的许大茂:“许哥,有事儿吗?”
“我刚才出去溜达了一会儿,看到你跟娄晓娥一起走出胡同去了。”许大茂歪着嘴说。
无奈地摇摇头,阎解放对他说:“我遇到她,给她送到公交站。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嗯?”许大茂挑了挑眉毛。
“她是你前妻。许哥,我没结婚,但也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的话。”阎解放漠然地说,“你对她没有一点儿什么感情吗?比如同情、怜悯,或者是内疚、羞愧?”
许大茂冷笑一声:“我知道说不过你。但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尽可能离她远点儿。”
“许哥,我觉得你今晚很躁动不安,这样对身体不好。”阎解放认真地说。
许大茂冲他点点头,走开两步又忍不住走了回来。
抬手指点着阎解放,他恶狠狠地说:“你别以为上次你们全家揍了傻柱一顿,别人,包括我,就会怕你!”
“那么你想怎么样呢?”阎解放笑着说。
许大茂被他的言语和神态彻底激怒,立刻伸手一挥,想要扇他一巴掌。
阎解放抬起左臂一挡,右手抓住对方的后脖颈,自己的身子略微一侧。
他手上用力,许大茂立刻腾空而起,再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许大茂被摔倒后,立刻翻身站起。
并不想立刻让他失去战斗力,阎解放想要好好戏弄、教训一下这个人。
许大茂连续倒地的“噼啪”声音,在院子里连续响起。
阎解放觉得自己好像身处在摔跤训练场一样,玩得开心畅快。
“许哥,坚持住。”他边做着标准动作,边鼓励着说。
许大茂更加鼓起全部勇气和力气,和他做拼死地搏斗——一再地被狠狠地摔倒在地。
“住手!快住手!”阎埠贵在家里听到异常响动,赶紧从家里出来查看。
其他的阎家人,再次拿着笤帚、簸箕,一起涌了出来。
此时的许大茂,已经被摔得站不起来,躺在地上痛得来回扭动着。
大院里的其他邻居们看到,先是觉得诧异,再就觉得痛快:许大茂太狂了!
大院的“主人”一大爷易忠海,也只是冷漠地站着,没有上来规劝。
何雨柱原本在家里闷坐,后来见到秦淮茹进来搭话而烦恼,也就走出家门。
正好看到这场摔跤训练,他看得津津有味:“丫许大茂就欠这个。”
秦淮茹看到后,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管教棒梗儿,千万别再招惹阎家人!
秦京茹挤进人群,既心疼许大茂,又不好得罪阎解放。
她立刻带着哭腔说:“解放,这是怎么了?”
嘈杂的声响中,许大茂艰难地站起来了!
“好,解放,你行。”他恨恨地对漠然站着的阎解放说完,扭头就走。
走了两步,心里终究觉得当众出丑而难堪的他,突然转身向阎解放打来一拳。
“二哥小心!”、“解放小心”等话,从阎解娣、阎解旷、于丽的口中,先后发出。
只听许大茂“哎哟”一声,身子立刻向后倒去——阎解放侧头避过后,随即挥臂。
许大茂的鼻子、嘴巴的结合部,就此被对方以适度的力道重击了一下。
现场的人很多,但没有人去搀扶、挡住他向后栽倒的身子。
他向后倒退两步,扎叉着两手,却没有抓到任何人,可以拦住自己倒地的事实发生。
秦京茹惊呼一声,就要伸手去拉;秦淮茹觉得当众如此很难看,使劲拉着她回了家。
“许大茂,这是怎么回事儿?”
终于有人要主持正义了。
从短暂的昏蒙中回过神来,许大茂坐在地上喘息了一会儿。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他仰头看去:“二大爷,没,没事儿。我跟解放逗着玩儿,是我先没搂住动的手。”
刘海中看看身上都是土、脸上都是血的他,再转头看看淡然站着的阎解放,不禁暗叹一声。
“没事儿不好好儿跟家呆着!”刘海中呵斥一声,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不再看向阎解放,许大茂一瘸一拐地挤出人群,走回后院的家里。
“都回家去吧!别凑热闹了!”易忠海终于发话了。
邻居们偷眼看看阎解放,交头接耳地散开了。
“解放,”何雨柱笑呵呵地走来,冲阎解放竖个大拇指。
“别裹乱了,傻柱,赶紧回家去!”阎埠贵不耐烦地说。
“我有事儿找解放,就几句话。”何雨柱舍不得回家。
刘海中指了指他:“你小子也欠摔!”
院子里安静下来,何雨柱笑着问:“怎么了这是?”
“许哥睡不着觉,来回溜达又嫌烦,非逼着我练几下。”阎解放耸耸肩。
也吃过这样的苦头,何雨柱心里一寒。
略作沉默,他拉着阎解放走到院外。
点上支烟抽着,他吐了个烟圈:“解放,我怎么觉得‘命运’这事儿,越来越说不清楚啊。”
想了想,阎解放笑着问:“心里放不下秦姐?”
没有说话,何雨柱抽着闷烟,自顾吐着烟圈。
“你给秦京茹的信,没有寄出去吧?”阎解放的突然发问,让他下意识地点头回应。
回过神来,何雨柱叹口气:“还提秦京茹干什么。大院儿里的人虽然不说什么,但谁不知道她跟许大茂‘走得近’呢?!”
“哎,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阎解放无奈地说。
“你是说,我还去找秦京茹?”说完这句话,何雨柱自己都撇撇嘴。
“我只是想说,”阎解放缓缓地说,“你如果认定的目标,就应该心无旁骛地去追求。”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何雨柱把烟头丢在地上:“什么是‘心无旁骛’?”
阎解放不禁笑了:“是说一个心思,只想着做好一件事。以你现在的情况来说,就是好好地和某一个人相处。”
何雨柱立刻陷入了艰难的选择题里:和秦淮茹谈不拢高尚的话题,但两人说说笑笑很轻松;
和娄晓娥的交流,他有被动牵着走的感觉,但也很喜欢这种仰望的感觉——好像跟给秦淮茹饭盒的感觉差不多。
或许是被吸血习惯了,何雨柱觉得这种感觉,其实挺享受的,也很难戒除掉。
至于秦京茹,他只有撇嘴——这既是心里酸楚的反应,也是他大男子主义的外在体现。
“得了,按照本心去做事,别为难自己了。”阎解放劝说着,“回家,睡觉!”
“得嘞!”何雨柱觉得心情舒朗,认为今晚可以为这三个女性,尤其是前两者,去好好地做个“梦中的解析”。
两人回身走进院里,听到秦淮茹带着羞恼的低喝声,从中院传来:“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何雨柱转头对阎解放扬了扬下巴,意思是说:看见了吧?秦京茹忍不住心疼,赶着去看望许大茂去了。
“睡觉,睡觉。”阎解放连声说着,迈步回了家。
阎家人全无睏意,齐刷刷地坐在一起,等着家庭会议的缺席人。
“解放,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见他进了家门,三大妈率先开口。
“睡觉吧,许大茂自己不都说了嘛。你们既不用担心遭到报复,也不用觉得我会有暴力的倾向。”阎解放解释着说。
“二哥,”阎解旷挺直身板说,“有事儿您说话!”
“去把近期的考试卷子和作业本拿过来,我检查一下。”阎解放严肃地说。
缩了缩脖子的阎解旷,立刻又受到了妹妹投来的埋怨眼神。
此时再恨自己多嘴也晚了,他们两人只好遵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