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据说长安差一点就被抢空了,人口也逃走了六七成,可看现在这副光景,其熙攘程度竟更胜从前。
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回纥的单于城,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大战之后必然只剩下一片萧条,别说这种百姓摩肩接踵的情形,恐怕就连找到几个活人都极为困难。话又说回来,单于城虽然是回纥的王城,但草原人毕竟有着逐水草而居的习惯,是以单于城虽然是王城,可规模却连长安城内的皇城都不及。
“快走吧,愣在路边,再被那些狂热的百姓围住,咱们叔侄可吃不消啊!”
药葛毗伽的话让磨延啜罗身子一阵,他终于可以找到一个准确的汉语来形容在长安街头所见之百姓。那就是“狂热”。的确,长安的百姓对秦晋和神武军有着一种近似乎狂热的追捧与崇拜。
这种情形在回纥是前所未见的,别说回纥,就算上一任天可汗治下的长安也未曾见过。如此种种认知,更使磨延啜罗感到沮丧,他这次带兵南下本想趁机大捞一把,心底里甚至还隐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想法。一旦发现唐朝已经无力回天,不妨便以回纥精骑占据长安和关中,效法当年的匈奴人刘渊入主中原,也未必不可能。
然则,连日来的遭遇和所见所闻,将他的这种想法彻底撕了个粉碎。
先有神武军威力惊人至极的恐怖火器,现在又见识了关中百姓对神武军的信赖与热爱,对唐朝充满了信心,那么他怎么还可能再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呢?
说到底,磨延啜罗只能乖乖的履行此次南下的表面初衷,加入唐朝的平叛大军。
“叔叔,明日咱们就赶赴醴泉,三日后大军开往河东!”
药葛毗伽目光一凛,问道:
“你下定决心了?”
他这么问实际上一语双关,有些判断不便明言,便一次探查磨延啜罗心底真正的想法。
“唐朝声望如日中天,虽然安禄山那杂胡儿暂时占据了优势,可时日一长必会惨败,此时咱们若不紧跟在唐朝身后,他日唐朝缓过神来,又怎么会善待咱们呢?”
岂料药葛毗伽却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
“啜罗,你这么说既有道理,也没道理!”
叔侄二人脚步不停,赶往驿馆方向,口中依旧咋交流着对局势的看法。
“叔叔有话直说就是,何必吞吞吐吐,吊人胃口?”
经过此次南下的一系列接触,磨延啜罗算是看透了自己的这个叔叔,分析局势有理有据,许多建议也极是中肯,但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