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王妃!”
司徒汐跟司徒荣岐出现在营帐外,听说她醒之后,这俩人便就过来探望了,两个人一走近营帐,就看到公孙楚粤一只脚踏在凳子上,手撕烧鸡,嘴里还塞得很满。
尴尬对视了几秒,公孙楚粤迅速放下烧鸡,抓一壶水猛灌下后,当做什么事都没有似的挽回形象,微笑;“见过陛下,公主。”
司徒汐嘴角抽了抽,这真的是……公孙公子的妹妹吗?
司徒荣岐咳了声,笑着;“衡王妃就不必多礼了,今日的事朕还真是惊叹,没想到十九竟能有箭术这般厉害的妹妹,朕是佩服。”
“陛下谬赞了,哥哥的本事可比我这个做妹妹的多得多呢。”夸自己真是能暗中爽一把。
“你的眼睛没事了吧?”司徒荣岐见她今日从林中回来是蒙着眼,皇叔也说了之后是进沙子,可进沙子这应该不大可能,所以他觉得是不是真被伤到还是什么,可现在一看,她的眼睛没事儿啊。
公孙楚粤笑着;“没事没事,那个,其实我生来就有眼疾,哥哥没有告诉陛下吧?”
司徒荣岐一怔,摇摇头,十九都没主动跟他提起过有个妹妹呢。
“眼疾?”司徒汐疑惑。
“对,就是眼睛有时候会疼,怕强光,所以王爷才会用纱布来给我眼睛遮光,所以休息好就没事儿了。”公孙楚粤发现自己瞎扯的本事是越来越逼真,反正都已经一路忽悠到现在,她是停不下来了。
司徒汐跟司徒荣岐恍然,原来是这样的啊。
林中,伫立着一道身影。
温孤连看到司徒衡走来,历来严肃的脸才有了些笑容;“阿衡啊,你我上次一别现在相见是七年之久了吧。”
“国主为何要亲临大昭。”
温孤连怔了怔,笑着背手侧过身去;“我听闻红莲蛇的事情了,本该是南蜀的蛇出现在大昭,还咬死那些无辜的百姓,这件事我很抱歉,我已经问过封圣主,他跟我坦白了,蛇确实是他的人带上船的,但被人无意撞破放走了蛇。”
司徒衡眸子冰沉,秦啸被灭口,大概就是撞破了船上的蛇,封御天能从红莲蛇那件事中全身而退,到温孤连亲临大昭,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阿衡,跟我回南蜀吧,你在大昭很危险。”温孤连不是一次两次派人来请司徒衡回归南蜀,然而司徒衡都是无理由拒绝。
“国主,本王始终是司徒氏血脉,不可能会离开。”
司徒衡仍旧拒绝,脑海中回想起凤烨曾说过的话。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南蜀王室非要你不可……]
“阿衡,再怎么样,我也是你的亲舅舅啊,我不会伤害你,至少我答应过你母亲,无论如何都会保你性命。”见司徒衡无动于衷,温孤连低垂下眼睑,又道;“你难不成不想知道你母亲的事情么?”
司徒衡眉头蹙着,侧过身直视温孤连;“母妃能有什么事情。”
“你体内的百蛊毒,和你母亲生前体内拥有的百蛊毒,你不想解开疑惑么?”
司徒衡转身;“本王会知道的。”
“百里氏族,那里有你想要知道的。”
听到身后的声音,他脚步顿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晚上。
篝火月夜,歌舞升平,百官与外国使臣举杯交酒欢谈,美人围绕着篝火起舞,场面其乐融融。
公孙楚粤坐在位置上拿起酒杯,顿感一阵凉飕飕的,抬起眼就看到车非盈盈不满的瞪着自己,她瞥开视线,不就是输了比赛么,多大的深仇大恨。
不经意间视线对上坐在斜对面的红袍男子身上,明明戴着纱帽看不清容貌,却能感觉到纱帽下的锐利视线自扫向这边,没错,他是盯着这边。
她低下头,这种感觉就跟被猎物盯上般,人多他也不能对自己下手。
想到船上被支配的那种恐惧,又想起百里承枫跟她说的话,叫她小心……
几个戴着面纱的侍女走上前倒酒,公孙楚粤拿起一串葡萄吃着,抬眼就见车非墨拿着酒杯走了过来,那跟妖孽似的的容颜简直跟凤烨不相上下;“衡王妃今日射箭风采绽放,本太子很是钦佩,本太子与你敬一杯如何?”
公孙楚粤拿起杯子起身,很是谦虚道;“太子客气了。”
正想把酒喝下去,杯子就被司徒衡夺走,公孙楚粤见手空空,惊讶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司徒衡;“本王的王妃酒量不佳,皇太子想喝酒本王可以奉陪。”
车非墨看了公孙楚粤一眼,视线落在司徒衡身上;“衡王护妻心切,还是闻所未闻呢,那本太子就先干为敬了。”
司徒衡也将杯中酒喝了下去,车非墨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今日五妹冒犯之事,本太子在次再敬一杯,以表歉意。”
而这时,站在一旁遮着面纱的离楠素见是个机会,将下有药的酒壶端过去,给司徒衡倒酒,大概是有些害怕的缘故,手微微颤抖着,等酒倒好后,眼里闪过狡黠转过身,恰好与封御天的视线对上。
司徒衡没有想太多,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衡王好酒量。”
车非墨笑笑,敬完酒后便转身与其他人敬酒,司徒衡将酒杯放下,突然眉头一皱,手竟然感到毫无半点力气,这酒里,有药?
“楚粤,在这里等本王。”
司徒衡说完,察觉到自己不对劲,立刻匆忙的离开了现场。公孙楚粤看着他脚步匆匆,觉得有些奇怪,是喝多了要上厕所么?
见司徒衡一走,车非盈盈瞬间就走了过来;“衡王怎么撇下你就离开了?”
“他去哪儿我难不成还得管着啊?”
公孙楚粤觉得有些好笑,司徒衡在的时候这车非盈盈都不敢过来,现在等人家走了就开始过来找茬了是吧?
车非盈盈拿着手中的酒杯,眼底闪过冷意。
“我好像记得,衡王先前就有过一位王妃吧,而你是人家的第二个王妃,哎呀,没想到衡王身边换人还换得挺快的。”
“盈盈公主,你想做第三个吗?”公孙楚粤微笑,车非盈盈表情一怔,又见她继续道;“你要是想做的话,我把位置让给你啊。”
“真的?”车非盈盈说完,突然觉得这样有点不妥,未免被人瞧轻,又道;“呵,你会这么好心的把位置让出来?要知道,衡王在大昭位高权重,想要什么有什么,且又与南蜀王室有关系,这衡王妃的位置可是不少女人都想要的吧?”
公孙楚粤耸耸肩;“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个位置,不过,就像公主你说的,衡王换女人换得快,就算我这个衡王妃换了人坐,那个人也坐不了多久的,唉,既然公主想要当这个接盘侠,我只能好心提醒你,别被换掉了。”
“哼,你以为本公主看不出来,衡王对你这个王妃跟其他女人不一样?你想让本公主知难而退?”车非盈盈才不相信她说的鬼话。
公孙楚粤见她还有点脑子,不缓不慢地起身道;“你是因为司徒衡才故意找我麻烦的吧,左右十句提及衡王的时候我就猜到了,跟姐姐我抢男人可以,如果你能替司徒衡改命,我就心甘情愿的把这个衡王妃的位置让给你。”
“改命,什么意思?”
“司徒衡命数不长,简单来说他能不能活到五十岁还是个问题,你们想要坐上衡王妃这个位置享受荣华富贵,那也得让司徒衡活得久一点,况且,司徒衡身边伏击重重,很是危险,一不小心就有暗杀什么的,还得面临变成寡妇,你确定你可以?”公孙楚粤直勾勾盯着她,笑意浅浅。
车非盈盈皱眉,又觉得公孙楚粤在骗自己;“衡王妃,你为了击退我,不惜一切咒死衡王?”
“我是衡王妃,咒死我自己的夫君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跟别的女人一样,通俗一点,我也想要钱啊,哪个女人不喜欢钱呐,他要死了我上哪儿找像他那样有钱的男人呢?公主你要是不信,你不会找人调查?”公孙楚粤双手环胸。
车非盈盈见她似乎并不是骗人,也没话说,心事重重地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当衡王妃真的很危险么?至少车非盈盈对司徒衡并不了解,所以公孙楚粤只是斗出一些事实还真能让她退缩。
“丫头,司徒衡呢?”凤烨走了过来,他找了半天人影都不见。
“他刚才走了,还没回来么?”
公孙楚粤这才想起,司徒衡离开似乎也有些时间了吧,他上哪儿去了?
夜空下绽放的烟火将所有人都吸引了过去,每个人都是兴致勃勃,似乎也没有察觉到司徒衡离席“失踪”。
公孙楚粤有些坐不住,忽然起身,对凤烨道;“我去找司徒衡。”
“喂,你知道去哪找么?”凤烨想叫住她,但她却跑远了。
皇家猎围场外是片林子,公孙楚粤找了营帐不见人,问了侍卫侍卫也说没见到过衡王,而公孙楚粤隐隐觉得,司徒衡肯定是有事了,他突然的离开,还没告诉她只是让她在那儿等,很着急的样子,绝对是出事了。
走进林子里,好在还有一些光线。
“司徒衡!”
她喊了声,除了风沙沙的声音,却毫无回应。
而一道身影缓缓靠近她,藏在袖子里的刀散发阴寒的光。
公孙楚粤停下脚步,一回头就被突然朝自己袭来的刀给划破了袖子,袭击自己的人遮着面纱,穿着侍女的服饰,可却见她想要置自己于死地般,一个劲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