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时节,麦收完毕,一望无际的麦田里,空空旷旷的一样。清爽的秋风吹过,只有一小块麦田泛起金色的麦浪,麦浪翻腾着从一边传向另一边,沉甸甸的麦穗压弯了腰,随风轻轻摇摆。麦收过后,闲来无事,不少屯子里的男女老少,都聚在麦田边。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手中有粮心里不慌,人人脸上自然流露出几分惬意。“文屯这地不错呀!看这架势,一亩地还不得收个三石**斗……”屯自然是姓文了,单名一个亮字,表字子明。庄稼人没有那么些讲究,老老少少都叫他文屯,既指明了他是屯长,也透出一种亲热和敬重。老者用眼睛一斜那说话的青年,颇不屑一顾。“小三子,别看你大伯干活不如你快了,可这眼力,你还得练练。文屯这地三石**斗能下来吗?我看准有四石,保不齐四石都打不住……”“李伯,你这话说的,您老的身体好着呢,干活也不比我慢……再说了,我这两下子,还不都是跟着你老学的……”孙小三笑着接了句,当初他对庄稼活可是一窍不通,若不是李老汉手把手教他,哪儿能学的这么快,这份恩情他可不会忘了。“小三子,知道你会说话,”李老汉脸上笑开了花,“可你这么说,大伯我还真是受之有愧……”在文屯的面前,谁敢说会种地。当初何屯一个读书人,说要教大家伙种地,还真没人相信。读书写字,读书人自是有一套,可种地还是要看咱庄稼人的。哪儿成想,文屯这区田法还真是不一般,这一亩麦子种下来,竟收了三石多,把所有人都震了。听说,是一个叫氾胜之的人写的农书,专门教人种地,这读书人还真是什么都会……“对了,小三子,没把你家小子送去学堂吗?”孙小三也想起了文屯,用手挠了挠后脑勺,讪笑不已,听见李老汉问这话,立刻摇头:“哪儿能呢?瞧您老说的,我就是再不懂事,也不会不让孩子去。虎子上个月一满六周岁,我就送他去上学堂了,不求他能赶上文屯,哪怕能看明白那个氾、氾胜之书也好……”正说着闲话,人群里起了一阵骚动,孙小三起身一看,是文亮来了。亮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古铜色的皮肤,剑眉朗目高鼻梁,英姿勃勃,许是要干农活,身上穿了一身短衣,他个子高高的,几年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