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习惯,淡茶还是浓酒,杏花还是桃花……只有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但或者也只有这样高如绝壁的意志才能支撑这个名为“唐”的帝国,也许正如传说的历史一样,麟血的皇帝会和他们的帝国共生,得以分享麒麟长生久视的意志,从此不会因为“人”的昏噩与情感做出错误的决策。
不过卢春水至少习惯了一件事,那就是在这道身影面前你可以尽量直来直往。
他恭谨道:“陛下,臣有一问,二天之论真将在我大唐扎根吗?”
唐皇看着他,暂未言语。
“臣当年入天理院时,求面圣上,曾吐一肺腑之言,不知陛下记否?”
唐皇点点头:“你说,‘大唐不为天理而立,天理须为大唐而存’,此是你入院之真正信条。”
卢春水拜:“数载春秋,陛下竟仍然记得。”
“闾鼎也是这么想,但他没与我讲过。”唐皇声音轻淡,“且说。”
卢春水道:“今臣目光短浅,只觉二天之天理,并非大唐之利。”
唐皇顿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卢春水认真道:“容臣述浅陋之思,望陛下解惑:唐之立也,在于富国强兵,周遭不敢进犯;富国强兵者,在于圣人与五姓之治;圣人与五姓所以治理昌明,在于麒麟所指;麒麟之指所以正确,在于顺天应时。”
“由是也,皇与五姓皆信麒麟之命,皆身负麒麟之血,北荒犯边疆,卢与李拼死而战,固若铁壁;南国有兵事,郑氏半用其财,一城一邑不肯稍让。如是者,盖因五姓信大唐为自家之大唐,唐之权舆虽然半在世家,世家绝不会离弃大唐。”
唐皇于此点了点头:“是。”
在麟血的联结下,再无比皇室与五姓更牢固的利益联盟,几百年来他们禀奉着天意的指导,也确实已经走到了这个世界唯一的顶端。
“然二天之论,绝非另立一无关之天,亦非只夺些五姓权柄而已。”卢春水默然一下,认真道。
李度在乎这个相位,五姓中很多人在乎那些士人抛开他们的晋升,在乎自己高高在上且独一无二的地位,但卢春水并不在乎。
他此时抿了抿嘴唇,绞了绞手,低声道:“二天触犯的是唯一之昊天的权威,因而使五姓对自己的处境产生疑虑,难免生出杂念,乃至……圣位之无可置疑,圣言之不可动摇……都有松动之处。”
唐皇不言。
“固然言之尚早,但既有此苗头,臣不能不一述心中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