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死士们发出了咆哮,一个个腰间都系着首级,仿佛从地底爬出的恶鬼一般。
面对于此,党项兵好似绵羊般被吓破了胆,只能引颈就戮。
梁乙埋数度要派兵抢上接回城下的兵马,却给城头如泼雨般射下的箭雨和砲石逼退。
其余的党项兵受不了,当即不顾军法,纷纷丢下兵刃朝后退却。正好冲击至后阵赶来增援的兵马。
他们正要将人驱回城下,结果被这般冲击的反是阵势大乱。
梁乙埋急着大怒,当下催动铁鹞子上前,要将这股赶出城野战的宋军留下。
就在这方寸大乱之际,王文郁率着五百死士已缓缓退入城中。
王文郁带着数人殿后立在城门下,但见他拿起染血卷刃的长刀对着远处的梁乙埋长长一指,仿佛在说下一个便是你了。
城上城下宋军顿时欢声一片。
梁乙埋脸色铁青至极。
……
“梁乙埋是个如何人?”
李宪向童贯问道。
童贯毕恭毕敬地道:“启禀师父,是个不服输且心胸狭隘的人。”
李宪道:“不错,他在熙河路折戟多次,哪有人似他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
“但偏偏话说回来,你师父我便是这般人。”
说到这里,李宪唇边绽起了一丝笑意。
童贯道:“师父,梁乙埋久顿坚城之下,兰州城久攻不克,而咱们有三十几万大军,温溪心的五万兵马还有两日可至。”
“若破了梁乙埋,师父功业还在秦节度之上啊。徒儿以为咱们是可以冒些险的。”
秦节度就是秦翰,宋朝宦官中军功最著名者。
李宪叹道:“就咱们这出身,没根没底的人,这辈子便只图这个了。”
“这也是为何相中你做徒弟。因为你我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功业只由读书人来立,读了几本书就为天地立心,百姓立命呢?咱们便那秦节度一般,一样可以立功业,做个顶天立地的人。”
童贯闻言垂下头。
李宪道:“当年我一眼见到你,便知你乃野心勃勃之辈。而咱们师徒俩能有今日都是一口气一口气争出来的。”
“是,师父。”
“泾原路和秦凤路兵马渡过黄河了吗?”
童贯道:“算算时间,已从下游抢渡!”
李宪道:“韩缜居然在此事上居然没给咱们使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