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冲他莞尔,回答得利索,“天下第一家的老大。”
“荒唐!”赵樽咳嗽了一声,重重捏了捏她的手,“即便本王宠着你,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不可再说。”
“大逆不道?呵……”夏初七挑开了眉梢,淡淡道,“你以为你不去争抢,别人就能容得下你吗?爷,你才二十四岁,军功赫赫,又是亲王之尊,功高盖主。看看岸上那些人,有多少人正等着看你的好下场?古往今来,太多的例子摆在面前,你还看不清楚吗?世间之事,大多都是利欲熏心。再者说了,好男儿就当志在天下……还是那句话,你如果有那个意思,我必定会随你左右,一路看着你君临天下,看着天下臣民都仰望你,看着你用你的才能,打造一个太平盛世。”
“然后呢?”他冷冷地问。
“然后啊?你赏我黄金万两,准我解甲归田。”
“你钻钱眼了?”
轻轻笑了一声,夏初七眯起眼儿,突然想到一句特流行的话来,酸不溜啾的叹了一声,说,“那这样好了,待你君临天下,许我四海为家。”
赵樽浅眯着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从她的脸上扫过去,审视了半晌儿,又抬起手来,不轻不重地给了她一个“额崩儿”,这才眺望向码头的方向,淡淡地说。
“你这憨货!懂不懂仁义道德?”
憨货这个词儿是他新近从她的嘴里学来的,这两日总喜欢这样子说她,夏初七也不介意,只淡淡翘起唇角来,反问。
“仁义道德值多少钱一斤?”
“你要买?爷有的是。”
“……”
两个人斗了几句嘴,码头上便再次传来迎接的号笛声。
赵樽慢慢眯眼,平视着河浪另一端的码头。
“楚医官,过来,爷拎你回家了。”
夏初七翻了个白眼儿,随即笑说,“好啊,拎呗。”
她玩笑着,没有告诉他,她看见的不是家。
而是在惊涛骇浪之外,有一双双鲜血淋漓的眼睛,在等着她去复仇。
官船在鸣笛声中靠岸了。
夏初七当然没有傻得在这个万众瞩目的时候和赵樽亲亲热热的一起下船,去吃那来自四面八方的霹雳眼和冷风目。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该绷的时候得绷着,该装的时候得装着,而像现在这个情况,是她该藏锋芒的时候,那么她就得装低调,那样儿才能活得更加长远。
如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