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妄加猜测。”
说完,他挺直了腰,骄傲地向帐外大步走去,翻译结结巴巴地将他意思表达出来,张焕望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当天晚上,阿古什便在十几名随从的护卫下离开了唐营,返回疏勒。
唐军继续西行,最后在距离疏勒约两百里的一个小镇驻扎下来,等待着战机的到来,张焕随即又派曹汉臣为巡游将军,率三千轻骑去探察大食军南归的道路。
此时已经九月中旬的深秋时节,太阳黯淡了,自然界萎谢了,金黄的颜色正慢慢褪去,在寒冷的早晚霜冻之下,大地一片萧瑟,不时有一只黑鸟掠过头顶,刺耳地嘎嘎叫着,似乎在告诉人们,冬天就要到了。
从春天出征,近二十万唐军在安西度过了将近半年的时间,随着年关将至,思乡之情开始在将士们心中萌生,九月二十日,宣仁七年的第一场初雪悄然覆盖了安西大地。
这天早晨,四野白茫茫的一片,万里无云,积雪被脚踩得嘎吱响,枝头挂起了粉红的霜花,一队唐军骑兵从远方而来,护送着后勤辎重队抵达了唐军大营,行军司马郭士奇带来了数万石粮食,这是很正常的粮草运送,但这一次后勤运送,却又有和往常的不同之处。
裴明远再一次从陇右而来,不仅带来了将士们的家信,以及大量的冬衣,他还带来了朝廷剧变的消息,一个月前,皇帝李邈已驾崩,追庙号为悯宗,崔小芙在裴俊的支持下立李勉之孙李延为新帝,改年号为永安,现在是永安元年。
大帐之内,张焕脸色严峻,他背着手来回地踱步,这件事来得很突然,不过,他也明白这是崔小芙下的手,赶在安西战役结束前再立新君,以便她重新开始执政,新君才两岁,也就是说她还要垂帘听政十六年,张焕冷冷一笑,她打的如意算盘确实不错,赶在自己回去之前让生米做成熟饭,他不由哼了一声,又问道:“裴相国可有派人来陇右?”
站在一旁的是他的几名心腹大将,而从中原赶来之人除了裴明远外,还有另外一人是从长安而来,他便是门下省左拾遗李须贺,也就是那个向往繁华大唐而不肯归国的日本留学生。
他是以回日本探亲为名私自前来安西,他带来了元载的一封信和大量关于皇帝驾崩的内幕消息。
见张焕发问,裴明远立刻躬身答道:“回禀都督,在皇上病重期间,裴相国曾派卢侍郎来陇右商议立新君一事,我们五人以事关重大为由,没有表态,同时已下令各地驻军戒备,以随时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