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献了茶,她指了指墙上的画道:“这是天宝高仙芝西征石国,我父亲就是其中一个小卒。”
裴莹点了点头,“原来你是长征健儿之后,失敬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聊了一些西域风情,两人间也渐渐熟悉起来,裴莹见时机已到,她便将京娘的那封请柬取出来,放在桌几上推了过去,京娘的脸腾地红了,她呐呐地道歉,“这件事是京娘唐突,请夫人赎罪。”
“没什么,我今天过来是想先了解一下情况。”裴莹注视着她,浅浅地笑道:“京娘认识我家那位多久了?”
京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起来话长,我原来是在一个小酒肆里做卖酒胡娘,第一次认识张都督时,他是进京赶考,正好就住在我那个小酒肆的对面,后来受他资助,我在平康坊开了一家酒肆,生意兴隆,却被人强行抢走,张都督便买下了这座劝农居,让我一手经营。”
裴莹愕然,原来这劝农居竟然是张焕买下的,他可从来没对自己说过,不过惊讶归惊讶,她的脸上依然保持着礼节性的笑容。
心里却暗暗忖道:‘原来她认识去病也比自己晚不了多久,都是旧人。’
裴莹今天来的本意是想试探一下京娘,她是真想嫁给张焕,还仅仅只是逢场作戏、找个靠山,现在既然明白了京娘也是旧人,那就说明她是真想嫁给张焕,也由此可知,丈夫还算尊重自己,没有擅自将她娶进府来,想到这,裴莹的怒火便消去了大半,张焕的脾气她十分了解,实在是过于念旧,当年他住在太原张府的那些破旧家具物品,他还当宝似的收藏着,大明宫的哑叔年迈,他在两年前也从宫中将哑叔接到陇右,给他颐养天年,而这个京娘估计也是他的旧情人之一,这件事不好办啊!
裴莹低头沉思片刻,索性坦率地说道:“我以为以京娘现在的名声和地位,断断不会做人小妾,但如果你真想嫁给去病,我也可以答应你进我家之门,但我的丑话得说在前面,你只能委身为妾,而且你必须放弃劝农居东主的身份,安心在家侍候男人,你明白吗?”
京娘默默地点了点头,她抬起头注视着裴莹的眼睛道:“我身上有着胡人的血统,也早嫁过人,我并不在乎什么名分,做人妾也没有什么,但是张都督答应过我,我以后依然可以经营酒楼。”
“绝对不行!”不等京娘说完,裴莹便断然拒绝,“去病是堂堂的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他的妻妾怎么能临街当垆,坦率地说,若不是因为你是他的旧人,我压根就不会答应他娶一个经营酒楼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