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俊认识杜梅,他连忙笑着拱拱手,“杜先生一路辛苦了。”
裴俊走到粮车前,重重地拍了一下厚实的粮包,暗暗地叹了口气,就是为了它们的到来,自己不知做出了多大的让步。
“相国,本来我们打算走水路,但渭河已经结冰,只能用粮车运送,都督的意思是,如果朝廷能提供运送马车,我们争取在新年前送百万石进京。”
“难为张尚书想得如此周到,此事我会着令太府寺去办。”裴俊笑着点了点头,回头吩咐太府寺卿房宗偃道:“把粮食直接运到常平仓,先平抑长安的粮价。”
房宗偃答应,立刻上前去和杜梅办理交接手续,裴俊又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便登上马车回了大明宫,很快,长安的米价已悄然下降到了二百文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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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你听见没有,居然有人在喊万岁。”裴俊的朝房内,工部尚书王昂一脸怒气,他的眼中已经掩饰不住内心的嫉恨,狠狠一拍桌子道:“此人分明是在收买民心,我们决不能容忍他如此放肆!”
如果让王昂自认此生最幸运之事,那就是儿子没有娶崔宁为妻,虽然女儿最终嫁给了崔雄,但毕竟和崔圆没有关系了。
三年前,自崔圆倒台后,王昂便毅然投靠了裴俊,又成为他忠实的一条狗,王昂善变,但有一点他却始终坚持不变,那就是对张焕的嫉恨,早在张焕第一次登上朝堂之时,他便对张焕有一种刻骨的仇恨,这种仇恨最早源于张家家主继承人的生变,它有点象酒,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反而愈加醇厚。
尽管对张焕恨之入骨,但王昂有自知自明,张焕已经势力雄厚,不是他能招惹,他便把这种恨深埋在心中,殊少表现出来,直到二十天前,一艘神秘的船队袭击的宜都的驻军,王昂立刻猜到,这只能是张焕从蜀中派来的军队。
就仿佛一颗火星投入盛满了火油的缸中,积压了太久的怒火骤然爆发了。
火油的爆发却不能伤到裴俊一星半点,裴俊身边就仿佛有一面看不见的墙,将王昂的怒火统统弹了回去。
他在批阅奏折,姿态从容、神色宁静,丝毫不被王昂的怒气所影响,还不时沉思奏折中的措词,是他真没有将王昂的话放在心上吗?
不!当然不是,当河东密信从昌化郡送来之时,裴俊便完全明白了张焕的真正用意,也明白了所谓刺杀事件的真相,愚蠢的朱泚竟成了别人向上走的垫脚石。
张焕是要合法地夺取凤翔,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