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终于来了。
“请坐!”张焕半躺在软榻上,笑着摆了摆手道:“有伤在身,恕我不能起身迎接韩司马了。”
“属下不敢。”韩庆受宠若惊地坐下,又忿忿道:“我听说都督是被朱泚刺伤,此人竟敢在天子脚下做这种事,真是令人愤怒,昨日此人已经经凤翔回归汉中,我现在还在后悔,早知我就为都督拦住其人。”
对韩庆的近似肉麻的效忠表示,张焕只一笑了之,天下熙熙往往皆是为利,用在这个韩庆身上也对也不完全对,利益只是一部分,而厉害关系才是韩庆效忠自己的关键,此人脚踏三只船,崔寓、裴俊、然后又是陇右,现在他不管是回头再向谁忏悔,都是死路一条,他本人也是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写信效忠,以消除陇右可能对他的疑虑。
“这次找韩司马来,是希望韩司马做几件事。”张焕瞥了他一眼,见他立刻摆出一幅专注的神情,不由微微一笑继续道:“第一、我要凤翔军的士兵名册,要有每个士兵最详尽的资料;第二、我要李莫所有中级军官的情报,也一样要最详细;至于这第三么,我希望发生一桩李莫贪污军饷的案子,在我需要的时候爆发出来。”
“属下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办。”韩庆干净利落地全部答应下来,他站起来刚要走,张焕却又叫住了他,这三件事事关凤翔战略能否成功,他不能有丝毫大意,张焕沉吟一下,眯起了眼睛笑道:“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我给你三百士兵护卫左右,你自己想办法把他们安置在身边,还有你的父母妻儿,我也会派人接进陇右,让你没有后顾之忧,等此事办成,新凤翔节度使就由你来接任吧!”
对付韩庆这只三脚猫,最好的办法是要断了他所有的退路,不给他有非分之想的可能,才能让他彻底效忠自己。
韩庆惶惶告辞而去,大帐里又安静下来,张焕半倚在软榻上沉思不语,脑海里在演绎着这盘大棋局中每一步棋的走势,唯恐有半点疏漏,裴俊、崔寓、朱泚、崔小芙、崔庆功.....,他的脑海里忽然闪了一下,‘崔庆功’,自己差点将此人遗忘,他既然能做出截断来漕运逼迫朝廷,说明他身边有能人,在自己布置的大局势下,他又会做些什么呢?是独善其身,还是别有所图?
帐篷里十分安静,张焕紧闭双目,仿佛睡着了一般,周围十几个亲兵都一动不动,不敢打扰都督的深思,约过了一刻钟,他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如果他早不做准备,恐怕事情到临头时就来不及了。
张焕翻身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