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平见崔宁低头一声不语,便走到她身边,拉她坐了下来,“我知道你是恨他娶那个银瓶公主,可那只是他拉拢羌人的需要,他是个做大事的人,岂会在这种事上束手束脚,再者,一个小地主都还有三妻四妾,他一个堂堂的陇右节度使、张掖郡王,现在被称为大唐第一军阀,他身边的女人还少得了吗?”
说到这,林平平‘扑哧’一笑,“我原以为我爹爹真的只有我娘一个老婆,后来才听我娘说起,我爹爹当年居然有几十个侍妾,为了避祸,才将她们统统送人。”
崔宁叹了一声,拍了拍林平平的手道:“我何尝不知道呢?我爹爹有一百多个侍妾,现在病成那样还有六十二人,我那些叔叔哪个没有几十个女人,我当初离开他不是因为他娶多少女人,连裴莹都要替他娶妾,我担心什么,不是为这个,而是因为他变化太大了,他整日所思所想都是权力、地盘,为得到陇右不惜撕毁刚刚签订的条约,为笼络羌人不惜伤害身边的妻子,固然,这样的人或许能做成大事,甚至夺取天下,但是我不喜欢,我喜欢过去那个有情有义,为救朋友砸县衙、绑架相国女儿的张焕,我离开他三年,就是希望他能醒悟,人的一生转瞬即过,不仅仅是权力、地位,还有亲情、爱情、友情,如果他仅仅因为我离开他三年便抛弃我,那他这个人就不值得我爱。”
说到这,崔宁凝视着林平平的眼睛,“平平,你不也是这样吗?”
“我?”平平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连连摆手,“你们的事别把我扯进去,我不嫁人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喜欢自由自在,不想被婚姻束缚住,要嫁我早就嫁了。”
“你别骗我了,你不嫁人是因为你非他不嫁,你说他念旧,我看你更念旧,都念了二十几年了,上次你还告诉我,你是在寻找那个肯天天吃你煎鸡蛋的张焕。”
“胡说!”不等崔宁说完,林平平便跳了起来,她塞着耳朵一边向外跑一边道:“你一定是记错了,我没说过,我要睡觉了,不和你说了。”
崔宁见她跑远了,不由摇了摇头,她坐下来又抽出一张信笺,可却无从下笔,半晌,她将笔放下,慢慢走到了窗前,望着夜空中的细细飞雪,她低声自言自语道:“焕郎,你知道吗?写这么多信,其实我就只想问一句话,我的焕郎,你还好吗?”
一颗晶莹的泪珠,已不知不觉滑下了她美丽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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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如漫天扯絮,铺天盖地地笼罩了长安城,在张焕府内的西院里,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