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朱泚外貌变化很大,但张焕还是从声音和神态认出了他,他慢慢走上前,朱泚的数百名侍卫一齐抽刀横剑,神色紧张地盯着张焕。
张焕瞥了他们一眼,淡淡地笑了笑,向朱泚拱拱手道:“朱兄多忘事,我们怎么是很久不见呢?不久前我们不是还打过交道吗?”
“卑鄙的小人!”
朱泚沉默半晌,忽然恶狠狠地迸出了一句话,“张焕,总有一天,我要你生不如死!”
他刷地将车帘拉上,低低怒吼一声,“走!”大队人马启动,风声雷动般的走远了。
张焕背着手望着朱泚的队伍走远,他不屑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跟我斗,你还差得远呢!”
这时,李须贺与万良二人已经开匦,从里面取出百余份投书,几名亲兵也上前帮忙挑拣,忽然,一名亲兵翻出了一份投书,他急匆匆地走到张焕身边,躬身道:“都督,果然有你要的东西。”
张焕接过信,是一封鸣屈伸冤之信,在信皮上写着一行苍劲的大字,‘状告中书侍郎裴伊之子科举作弊’,张焕连连冷笑不止,原本只是想抓几个裴家的小虾,却没想到竟抓到一条大鱼,他不露声色地将投书收入怀中,又抬头看了看天色,便吩咐亲兵道:“你们留下来协助收集匦内的投书,若还有状告裴家的投书,给我悉数收好。”
说完他登上马车,向光宅坊京娘的酒楼走而去,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张焕已经隐隐猜到几分,京娘的酒楼极可能就是崔小芙在京中的眼线,而且是通过李翻云所牵的线。
此时正是吃午饭时间,光宅坊的各大酒楼都已人满为患,绝大部分是中午相邀出来吃饭休憩的官员,虽然崔圆已经倒台,但劝农居的生意依旧十分火爆,门口旗杆上挑着的酒幡已经改成裴俊手书,‘悯农’二字,据说裴俊自己也在劝农居后有一小块菜地,他每天都要亲自来浇水打理一番,就这样,劝农居背后的示范田地已经炒到了天价,而且非五品官以上不卖。
别的酒楼也曾学习京娘的经验,在酒楼后面也弄了百十块土地,奈何种田人心不在田,徒有其形却没有效果。
张焕马车在酒楼前停下,他抬头看了看这座由他投资五千贯建起的酒楼,酒楼已经扩大了两倍,将旁边两家生意清淡的酒楼也并掉了,虽然规模庞大,但外装饰却十分简朴,显示农家本色,给来吃饭的官员减减压,唯独数十名貌美如花的胡姬站在店旁迎接客人,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张焕刚下马车,便有一名身着彩衣的胡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