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在一旁侍侯吧!”
裴明远答应一声,便垂手站立一旁,这时,两个侍女在坐榻之上铺了厚厚的软垫,又给端来了热腾腾的茶,崔圆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一股暖流融入腹中,使他浑身舒坦无比,他点头笑道:“寒冷的冬夜,一盆碳火、一杯热茶,便足矣!”
“崔兄伤势初愈还顶风冒雨前来拜访,裴俊感激不尽,不知崔兄可有什么要事?”裴不再寒暄,他开门见山便直奔主题。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近来朝堂之事弄得心里很烦,所以特地来找裴兄下一盘棋。”
“下棋?”裴俊会意地笑了,他回头向裴明远点点头,裴明远立刻从书架上取了棋盘和棋罐,裴俊将白子向崔圆面前一推,笑道:“崔兄布局在先,我跟风在后,当让崔兄先行。”
“还是那句老话,恭敬不如从命。”崔圆接过棋,便在自己左角先布一子,随即裴俊也在自己右角布一子,两人皆不再说话,各自行棋如飞,脸色都渐渐变得异常严肃。
旁边的裴明远却越看越心惊,倒不是因为二人争夺如何激烈,恰恰相反,实在是因为他们下得太诡异,按一般的下棋,应是针锋相对,边角必争,每走一步都会慎之又慎,可这两人下棋,只管走自己的一边,对方的那里连眼皮都不抬,最后棋面形成了一半黑一半白,就象两个孩童用棋子作戏,可偏偏这两人却是大唐最有权势的左右相国。
裴明远忽然恍然大悟,他眼前哪里是棋盘,分明就是河东之地,崔家在南,裴氏在北,他们手中的棋子就是军队,而真正较量的地方是中间,裴明远的目光立刻紧紧地盯住中间那一长条空白之地,尤其正中间那一小块,应该就是太原。
“裴兄,陛下已去了十日,却依然停柩太极宫,这实在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耻辱,陛下一日不下葬,朝中局势就一日紧张,所有的官员都人人自危,不利于我大唐社稷的稳定,我想应该立即给陛下下葬,并让太子登基,裴兄以为如何?”
崔圆一边说,手却在左边空白处点上一子,裴俊这时已不再另一面走棋,而是紧靠在白棋旁边也下了一子。
“我其实一直在想,当初我们同意陛下立一个三岁的孩童做太子是否合适,现在陛下不幸中途而去,太子年幼,自然由崔皇后行太后监国之权,别的都好说,我就是担心右相和太后都姓崔,这会让天下人议论相国,恐怕会有损于相国的名声。”
裴俊说完此话,却不等崔圆落子,一气连下了十子,黑棋便占去了中间那个空白长条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