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传来,长安满城沸腾,人们纷纷走出家门欢呼雀跃,迎接这激动人心时刻地到来,而投靠张党的热潮也随之到了顶点,朝中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每日卯时三刻前,上朝的队伍浩浩荡荡出现在朱雀门前和丹凤门前,积累数年的恶习竟似乎在之间被扭转过来了。
和男人们拥张的热潮同步,无数长安的名媛贵妇也找出种种借口来张府拜见张焕夫人裴莹,谈谈孩子的教育方式谈谈某种时尚的新款化妆,或邀几人同来张府呼卢喝雉斗几轮樗蒲,顺便再不经意地表达一下丈夫对张尚书地景仰之情。
裴莹始终表现出一种大妇地风范,无论是尚书夫人还是郎中之妻,她都热情接待,但这种热情就仿佛七十度的开水,有热度而无沸点。
今天也和往常一样,几名贵妇正耐着性子地坐在大厅里等待接见,她们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依然不见主人地踪影,若照往常,这种怠慢客人的情形是万万不会出现,丫鬟只告诉她们,夫人正有重要的客人,尽管几名贵妇等得心急如焚,却没有一个人敢把它表现在脸上,在某种时候,女人的城府往往要比男人深沉得多。
今天裴莹确实在接见一名特殊的客人,小客房里,裴莹腰挺得笔直地坐着,她目光冷厉,脸上看不见一丝笑容,在她对面,她的兄长裴明凯垂手而立。神情凄凉而充满了悔恨,他将立裴明远为家主继承人的继承书交了出来。
自从裴佑写信告诉京中所有族人,家主早已把正式的家主继承书交给了他。裴明凯便整天生活在一种极度恐惧之中,他经常在梦中被提刀来清理门户的二叔吓醒,被血淋淋前来追魂的父亲吓得不敢入睡,他地不眠,身子迅消瘦了,直到河北军因裴明耀的擅自行动而导致大败,裴明凯更是悔恨不已,裴家的衰败就仿佛生在之间,甚至就源于他地一个念头。
但比悔恨还要让他痛苦不已的是怕死,一旦二叔返京。私改家主继承书的罪名就足以使他在家庙中被处死,随着大限之日的一天天来临,裴明凯终于狠下一条心来乞求妹妹的帮助。
我知道我做错了事,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说我是嫡长子,从小便被族人视为下一代家主,为此我严格约束自己的言行,从不出去喝酒乱来,更不会以权谋私,败坏我裴家的名誉。可就因为我腿脚不便,父亲就不再考虑我立家主的可能,这对我是不公平的,难道我就愿意瘸一条腿吗他竟忘了我的腿是怎么瘸地。我这可是为了救三弟而摔断的啊
委屈的泪水终于从裴明凯的眼中流出,父亲的冷漠无情使他心中充满了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