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他们看到了马车上走下来的那个男子时,依然忍不住瞪大了惊恐意外的双眼,张大了嘴,发出了无数声惊叹。
而排在最后方,那些约摸十几岁的少年郎们,看见范闲后,更是吓的不轻,这是当年在抱月楼外被范闲砸断了腿,在范府中被柳氏打烂了屁股的可怜小霸王们。
范闲也来祭祖!这些范族的小霸王们吓得双腿直抖。
范闲平稳地往前走着,渐渐要接近祠堂的石阶,然后看见石阶下,父亲似乎正在与几位老者低声争执着什么,那几位老者,范闲平素里也是见过的,知道是范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有一位自己似乎要叫伯爷
那位范族里辈份最高的伯爷满脸忧色,对范建轻声说道:“亦德此举不妥。”
范建微笑着,说道:“二伯,有什么不妥?”
那位伯爷眼中满是惊恐,压低声音说道:“这孩子这孩子”他忽然住嘴不提,难道要他当着族长的面说,你儿子又不是你亲生的?可他依然惊恐,身前身后的那些范族长辈们也惊恐不定,他们都没有想到今年祭祖搞出这么大阵仗来,完全是因为府上悄悄把范闲带来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虽不敢当着范尚书的面明言,可是都隐约表示了自己的担心,只是声音不敢太大,怕惊动了祠堂里的祖先们。
众人心头不服,心想又不是我范家的子孙,凭什么来祭祖?而他们更害怕的是,这范闲是龙子龙孙,今儿归了范家,太后和陛下会不会不高兴?
然而范闲没有给这些长辈们开辩论会的机会,已经走到了父亲的身前,先是给诸位长辈极恭敬地行了礼,然后便站到了父亲的身边。
范建微笑着,指了指队列中的某一个位置,说道:“你的位置在那里。”
见族长不听,没有人再敢表示反对,因为范族里的这些长辈们,其实更害怕范闲身上所带着的那种味道。
“祖有功,宗有德。”
“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
祠堂内外白烟缭绕,器物上陈,男丁们依次叩拜,在一声起伏一声落的吟唱里,范氏宗族的祭祖平稳的进行着,只是人们总是忍不住会偷偷看范闲几眼。
范闲已经在祠堂里跪过,拜过,磕过,此时又站到了一旁,看着漫天的纸花,远处山头上的积雪,有些发呆,他知道自己的名字终于可以记录在范氏的族谱上,一时间内心深多了一抹光亮的颜色。
范思辙在马车上对着祠堂所在的方向磕头,他不方便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