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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太子出宫

张延龄和秦昭乘坐马车往万和寺过来时,正好遇到庞顷的马车返程。

“前面车上是张二公子吗?”

庞顷叫停马车问道。

张延龄掀开车帘,见是庞顷,当即回道:“正是。”

庞顷立即下车,站在路边殷勤地跟张延龄打招呼:“哈哈,二公子,没想到在此与您相遇,我先前还以为错过了呢!”

以前庞顷就觉得张延龄表现出远超其年龄的成熟,经过今日之事后,他更知道张府的外宣事宜基本都是由这小子完成,他对张峦是否有真才实学的怀疑再次加深。

张延龄和秦掌柜一起下了马车,秦昭把好奇的目光落到庞顷身上,以为是个趋炎附势之徒,张延龄则笑着问道:“庞先生,您怎到此来了?”

“送令尊过来的。”

庞顷指了指后方的寺庙,笑着道,“这不,就在那边,之前还见到锦衣卫覃云覃百户。”

张延龄道:“庞先生莫不是担心覃百户会乱说?放心,覃百户会对你的事守口如瓶,绝不会对外泄露一句。”

庞顷摇头:“这倒没什么,本来我家道爷就奉皇命修缮万和寺,只是他把重任转到了贵府和太子身上,我就是来此走走看看,如今看到贵府准备如此周全,也就放心了,正好回去跟道爷复命。”

“那就不叨扰庞先生了,这边还要等着迎接太子大驾。”张延龄道。

“那咱回头聊。”

庞顷说完,朝秦昭点头示意。

秦昭很尴尬。

刚开始她还以为眼前这位是不起眼的小人物,不然怎么可能对张延龄这个小孩子如此礼貌恭顺,当她从二人对话中听出此人赫然是李孜省府上的大管家时,顿时无比震惊,越发觉得张家现在地位真就是不同凡响。

张延龄目视庞顷的马车离开,回过头来,发现秦昭正用怪异的目光打量他,不由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秦昭这才回过神来,笑着道:“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刚才那位就是李银台家的大管家庞顷庞炳坤,他在京师可是很有名的,没想到如此平易近人。”

“没什么啊,就连李先生到我们家来,也是如此亲切随和……秦当家,反正此地到寺庙也就二三百步,我们步行前往如何?”

张延龄随口回了一句,又道,“话说来此地进香的人着实不少,上次我跟家父一起来,马车不得不停在山脚下,后来也是步行到了寺庙门口,人挤人,差点儿没进去。今天算是近水楼台,咱一起进去进个香如何?”

“左右几步路,走走又何妨?”

秦昭微笑道:“不过烧香就免了吧,还是完成差事要紧。”

张延龄道:“时间充裕,啥时候干不是干呢?我跟前来实地勘察的工匠沟通过,他们说把那些旧料换下来,再做一番整修,大概也就是一两天的事,如果日夜赶工的话,可能一天一夜就能完成,不必太着急。”

秦昭却摇头:“关乎到太后娘娘佛法修为,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还是不要怠慢为好。”

“说的也是。”

张延龄没有勉强,带着秦昭往万和寺大门口去了。

此时万和寺门前,张峦正坐在台阶上,看着一群人在那儿忙忙碌碌,不由有些无聊。

“吾儿。”

当张延龄的身影映入眼帘,张峦就像是看到大救星一样,急忙站起,三步并做两步迎上前。

秦昭向张峦恭敬施礼:“见过张翰林。”

“咦,秦当家?前段时间不是说您不在京城吗?您……怎在此地呢?”张峦先前几乎把秦昭当成透明人,对他而言,现在只有儿子才是世间最重要的人物。

秦昭笑着道:“前几天去了一趟通州,主持调拨了一下货物,但没待多久就赶回京城来了。”

张延龄道:“爹怎么在这儿坐着?不进寺庙去看看?”

张峦回头瞅了瞅,摇头道:“上次来,太多人了,这次就一群干活的在里边,我一时间还不太适应,怕进去后妨碍了工匠做事。”

“里面不是什么工匠,基本上都是京营的士兵……爹应该知道,现在京师周边皇室工程,都是占役的京营士兵在做。爹这次出来,怎么不多带点儿人手?您就不担心自身安危?”

张延龄四下看了看,惊讶地问道。

张峦叹了口气:“一说这个我就来气,你说那姓庞的也是,去咱们家中,心急火燎让我赶来,还以为太子已到了地头,就差我一个了呢。

“结果,我连仆从都没带,更别说坐咱家的马车了,等到了地方,他把人一卸,自个儿先跑了,我反倒成了孤家寡人。”

秦昭听了很无语。

这都啥人啊?

人家李孜省府上的大管家,京师政商圈子里一等一的贵客,把你送过来,你还嫌弃人家给你找麻烦?

果然你们家的人,在做事思路上跟别人迥然不同。

你儿子是表现太过优异,让人捉摸不透,而你则恰好相反,屡屡向下突破极限,让人大跌眼镜。

张延龄笑道:“秦当家,让您见笑了。”

“怎会?”

秦昭礼貌地客套,“张翰林贵为东宫姻亲,如今已在翰林院中站稳脚跟,言谈中的豪迈之气,直冲云霄,实乃我等升斗小民所不及也。”

张峦听到这话,多少有些得意。

心说可不是么,我现在口气大得很,区区庞顷根本不放在我眼里。

张延龄道:“爹,好歹您才是协助太子做事之人,咱先进去把场地看过,具体事项我也跟您交待一下,稍后见到太子,由您去跟太子详细说明情况。”

“算了算了。”

张峦一摆手道,“太子是你姐夫,你当内弟的自己去讲吧,我就不掺和了。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

秦昭一听,这口气……

真大到没边了。

果真是没把自己当皇室外人啊!

……

……

太子出宫,还要出城,虽然没有太多礼数,但出宫时还是要调集大批侍卫护驾,彰显出太子在大明王朝的崇高地位。

好歹是储君,大明二把手,这次虽然没惊动朝堂文武百官,可宫里边还是派出了大太监陈贵协同,锦衣卫是以指挥使朱骥亲自带队随驾保护,而这次万和寺提前来维持秩序的队伍,也是为了保证太子的绝对安全,由朱骥精心安排的。

梁芳和韦兴倒台后,朱骥对太子可说是极尽逢迎,就差好好向太子彰显一下自己的忠诚了。

临近中午时分,太子仪仗终于抵达万和寺。

此时的朱祐樘一身便服,在山下下了马车后,走路时脚步轻快。

这算是他第一次获得自由出宫出城的机会,不用按照既定路线走,沿途甚至能停下来看看风景,算是平常课业外最让他感到舒心之事。

张峦老远就见到自己的女婿前来,赶紧拉了儿子一把,道:“延龄,你看,你姐夫跟上次见面的时候一模一样,但好像气色更好了。”

张延龄道:“成家立室后,阴阳协调了,可不就气色好了。”

两人身后的秦昭听了,不由皱眉。

心说这是我能听到的内容?

覃云此时精神抖擞,带着他的人整齐列于道路两旁,昂首挺胸,目光坚毅,像是在等太子检阅一般。

张峦带着张延龄一起走了过去。

秦昭则没有跟随,选择留在原地。

“臣张峦,参见太子殿下。”老远的,张峦就开始参拜,以彰显他很懂朝堂礼数。

老丈人突然来这么一下,把朱祐樘吓了一大跳,他先是愣了愣,随即赶紧冲过去相扶:“岳父,您不必如此客气,应该是晚辈向您行礼才对。”

旁边的陈贵笑道:“太子殿下,您是君,他是臣,向您行礼是应该的。天地君亲师,您在他之上呢。”

储君也是君。

周围的人一琢磨,这话没毛病。

朱骥赶紧招呼身后的人进入万和寺内布控,把所有可能威胁到太子安全的防御死角全都给牢牢地堵住。

张峦站直身体后,意气风发道:“与太子见面,转眼已过去两月,不知太子最近身体可好?”

“还好,还好。”

朱祐樘说着,从怀里拿出张玗的信,迫不及待地道,“岳父,这是令嫒,也就是太子妃……让我交给您的。还有一封是给延龄的……他是延龄吗?”

说完看向张峦身后站立的少年郎。

张延龄上前拱手行礼:“臣张延龄,见过太子殿下。”

张峦诧异地问道:“太子不认得他了?当日迎亲的时候,延龄就站在一边。”

朱祐樘显得很尴尬。

虽然他跟张延龄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但上次他哪里有心思去留意人堆里一个半大小子?

经过这两个月与张玗朝夕相处,方才知道原来张家有个牛逼的少年郎,筹划了从张峦谋取乡贡,到后来张玗应选太子妃的全过程,这才知道原来他的小舅子是当世小诸葛。

张延龄道:“父亲,咱先不要在这里说话了。赶紧请太子到万和寺内,见过万和寺的主持和觉义禅师等人才是重点。”

“见谁?”

张峦皱眉。

心说,没人跟我说还要见什么主持和禅师啊。

张延龄解释道:“父亲或有不知,在京很多寺庙,都有各地僧侣挂靠,尤以西僧居多。而万和寺内就有这样的僧侣,其中不少都是有朝廷封号的得道高僧。”

张峦婉拒:“都不认识,我还是不要去见了吧。”

朱祐樘听到这话一怔。

他侧头看了张峦一眼,好似在说,你怎么把我想说的话给说出来了?

你不想见,我也不想见啊!

陈贵到底知晓太子的性格,知道这位小主子怕见生人,于是上前道:“二公子,见僧侣之事,先且放放吧,不如带太子到万和寺内走一圈,说明一下有关修缮的难点和重点在何处,这样太子回宫后,若被人问及,才好做到应答自如。”

“对对对。太子殿下,请随吾儿到寺庙里边去逛逛,我这儿子,平时最是机灵不过,有什么事问他,比问我清楚多了。”

张峦显得很客气。

好像一点儿都不打算跟儿子争抢功劳。

张延龄听了直想跺脚,忍不住在背后揪了张峦一把,似在提醒老父亲,您拿出点儿牛逼的样子来,别怂啊。

朱祐樘看了看万和寺大门,似乎那儿跟龙潭虎穴一般,但他却强忍内心极大的不适感,朗声说道:“那就请岳父和延龄陪我一起进去走走吧,路上若遇到什么人和事,我……我不知该如何应对。”

陈贵宽慰道:“奴婢在旁,也可为太子指点一二。”

“有劳了。”

朱祐樘非常有礼貌,微笑着对陈贵表达了感谢之意。

此举让陈贵心潮澎湃。

以前在皇帝和太后那儿,他几时享受过这种被人礼遇的滋味?

朱祐樘正要进寺门,突然看到门口站了个女人,不由好奇地往那边瞥了一眼,驻足不再往前。

张延龄指了指门口已不知整理过多少回衣衫的秦昭,微笑着道:“忘了给太子引介,这位秦当家,乃徽州商贾,这次能第一时间筹措到修寺所用石木料等建材,全赖她居中运筹之功。”

“有劳了。”

朱祐樘主打就是个一视同仁,对一个陌生的女商贾,也是点点头表达感谢,把个秦昭激动得热泪盈眶,产生愿为太子效死的冲动。

……

……

张峦父子俩,陪着朱祐樘在万和寺内转了一圈。

其实没什么实际意义,因为朱祐樘既不会修房子,也不会留下来当监工,包括张峦和张延龄父子在内,三人均不会在这件事上实际出多少力,最多是当个啦啦队,如此正大光明在人群中走一圈,算是给干活的人提个醒……

你们是在给太子做事,给未来的天子做事,但凡有优异的表现就能得到奖赏,还会有美好的未来……

很快朱骥便护送朱祐樘回城,连陈贵也跟着走了。

张峦立在万和寺门口,此时的他,更像是万和寺主持,抬头看着远去的车队,由衷地发出感慨:“想不到我张来瞻,也有这一天。”

此时秦昭已经去张罗石木料的调运了,庙门口只剩下张家父子二人,没有什么顾忌的张延龄笑嘻嘻地问道:“父亲这是觉得自己扬名立万了?”

“儿啊,太子这性格……不太好哈?”

张峦话锋一转,又道,“我好像明白了,为何梁芳他们敢参与天家易储之事,或是太子自身还存在诸多不足吧。”

“嘿,您又知道了?”

张延龄以奚落的口吻道。

张峦扁扁嘴,道:“我眼不瞎耳不聋,心眼儿也没被塞住。太子啥样,我看得清清楚楚,性子还是太过软弱了,一点儿魄力都没有,不像……为人君者!”

张延龄提醒:“爹,那可是您女儿的丈夫,是咱老张家未来荣华富贵的保障,您这话说得很不中听啊。”

“中听的话那不是忠言,我说的话算中肯吧!”

张峦道,“上次他来接亲,没说上几句,我还不觉得怎样,这换作平常相处,我就能明显感觉出来。我似乎也明白了,陛下为何一直存有易储之心。”

张延龄道:“爹,这样不挺好的吗?要是太子异常英明神武,有您和我什么事?”

“我……”

张峦瞬间感觉自己被儿子用话给呛住了。

“爹,这两天您可能要一直在这边盯着……有什么事,就去找秦当家本人或者她派来的人接洽,我这边还有旁的事,就不奉陪了。”

张延龄说完拔腿就走。

张峦一把揪住他,问道:“喂,你……你……你这就走了,我咋办?”

“这不是有马车给您留着么?可供差遣的人手都有好几个,回头大哥也会过来,您怕啥?”

张延龄道,“下午可能工部的人还要前来视察一下,您得出面接待。剩下的,就是走走看看,发现有人偷懒提醒两句就行。”

“我靠,我又不会盖房子,这里有我什么事,我为啥要一直留在这边?”张峦显得很无语。

却也无可奈何。

似乎他自己也知道,这种当监工的活儿,由他来干最合适,因为儿子是要做大事的,写说本、写戏文、开书场、开作坊,啥都离不开宝贝儿子,这边只能由他来一力担当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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