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良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双目，小月无法看清他的脸上到底是何种表情。 “到此为止了吗？你的魔力应该已经枯竭了才对！”小月试探性向莫良靠近。 “到底只是个仿冒品而已，什么也拯救不了。我也说过了吧，你这具身体是借来的。自身没有任何意义的家伙，还想着拯救其他人，不要再逗我笑了。” 莫良跟着讪讪地笑了起来，带着令咒的那只手向前方延伸。 这一举动让小月不得不防。 莫良的脑海中，斯卡哈将整幢大厦冰冻的那一幕具象化，不断在他的脑海中循环。 区区一个人类，即便是使用小莫的肉体，也早该魔力枯竭了！ 小月竟然后退了半步。 这是她的固有结界，这是她的领域，没有人在她的BGM中能够战胜她！ 其他人哪有莫良这种令咒供魔的骚操作，不是看国麻婆这么做的话，连莫良也不会知道令咒能给御主供魔的。 “你......少逞强了！” 小月的声音在颤抖。 他明明是强弩之末，为什么会带着胜利的微笑！ 极寒的风暴自莫良的手中迸发，席卷小月的整个固有结界。 “这到底是？”小月惊叹莫良的愚蠢之时，莫良却一心吟唱着他的咒文。 这咒文是个正常魔术师都吟唱不出来好么？ “I am the bone of my language repeater 身为复读机所天成 plastic is my body 血为电路线 and wire is my blood 心似电池组 I have created over a thousand copies 复读千次 Unknown to Lose 无一遗漏 Nor known to invonation 亦未曾改变 Have withstood pain to create copies 斯人常孑然一身，独自循环于复读之巅 Yet，those hands will never hold anything 故，此生毫无意义 So as I pray，unlimited repeat works 则其身，定为无限复读所成。” 别的魔术师吟唱不出来不是说太难了，而是怕丢脸。 荒芜的地面塌陷了，这本该失去重力的世界，塌陷了。 月球的内部是空洞的，所以，也不存在岩浆喷发的事情，地面塌陷，也就是单纯的塌陷而已。 寒气逼人的魔力流自莫良的身体弥漫出去，一面又一面冰墙凭空升起，如同牢笼般困覆了小月。 莫良没有对界宝具，自然是无法破解小月的固有结界的。 但他却可以在小月的固有结界中，重新再展开一个固有结界。 他的固有结界，即为镜中世界。 莫良为其起名为： 银幕镜壁。 “镜子内的事物，怎么能称之位赝品？” 只有一个人在说话。 但却产生了亿亿万万人的声音在回荡。 小月不敢睁开的她的双眼，她只觉得自己要瞎了。 无数冰面结成的镜子包围了她，每一个镜面之上，都是莫良的影像。 镜子与镜子之间的互相映照，带来了无限循环的镜像。 镜子之内，还是镜子。 那是一个无限的世界。 镜子内的物体，怎么会被称为赝品？ 它的内部什么都没有。 只是虚无的影子罢了。 固有结界，最接近魔法的魔术。 这也是莫良唯一一个不依靠《死灵之书》和魔术礼装，能够释放的魔术。 小月通过魔力流无法感知莫良所在的位置。 她能感知到的魔力流动，只有一面又一面的镜子构造。 “你！你别逼我！” 小月按响了一记巫师指。 包围着她的冰镜一面，瞬间炸裂，分崩离析。 镜子是脆弱的，这是恒定不变的公理。 崩裂的镜面，如雪花般在小月的固有结界内飘散着。 没有重力，散落的镜面只会继续互相复制，互相复读。 小月能感知到的永远是数不清的镜子。 她睁开眼能看到的永远是数不清的莫良。 碎裂的镜面更是增加了复制影相的数量，莫良的镜像，不断增多。 “那么，我要上了，小月。” 莫良第一次叫出了她的名字。 “你的替身人偶还够吗？” 镜面之内的莫良，将十一黑棺拉正，对准了镜子之外的小月。 他只有一个人，但在小月的视野里，却是无数莫良拿着十一黑棺将她包围了。 “砰！” 子弹只有一发，但小月听到的枪响却有无数发。 子弹从镜面突破而出，在镜面上留下水面波纹一般的纹路，无数的子弹和倾盆大雨一样将小月打成了筛子。 小月的替身人偶只焚毁了一个。 “我明白了。”小月重拾了自信，她差点就被莫良给骗到了。 “即便你能复制出无限的影像，但真正攻击我的，永远只有一发子弹，你是无法凭空对我造成伤害的！” 刚才如同暴雨梨花一样的子弹雨，只是莫良利用幻象型结界的魔术礼装，制造的假象。 的确，是这样的没错。 莫良要的只是掩饰真实的子弹究竟是那一颗罢了。 小月是绝不可能防住真正的子弹的。 十一黑棺如同加特林机关枪一样不断向外倾泻着火力，如莫良所预料的，小月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反击和防御，她只能呆呆的消耗替身人偶。 替身人偶也不可能是无限量供应，当小月清醒地意识到她的替身人偶已经到底了的时候，镜内的莫良，掏出了两颗巨大的手雷。 手雷在镜壁的内部绽放，一朵又一朵镜面水片的银花在银幕镜壁的中央盛开。 这一次，小月使用的是：盲区。 替身人偶没有了，她还能使用盲区，进入虚化状态，躲避攻击。 莫良当然计算到了这一步，他也是个死灵术士。 起源弹，上膛。 盲区不是无敌的，除去圣光系的攻击，能够触碰到它以外，还有。 起源弹，可以让中弹者的魔力失控，瞬间毁灭自己的肉体。 盲区，正是死灵术士全身沉浸于魔力之下的状态。 当小月感受到起源弹的威胁时，弹头已经穿透了她的身体。 她浑身的魔力回路寸寸断裂，盲区已经无法再维持下去了，一朵巨大的血花自她的胸口涌出，散落在地面上，散落在镜面之上。 不仅仅是盲区，包括她的固有结界，也无法再维持下去。 两人重新回到了现实。 那栋被小月改造成魔术工坊的大厦，早已化为了冰窟。 “咳咳......” 吸血种的生命力依然顽强，她挣扎着试图站起来。 只是小月再也无法使用任何魔术了，包括占星术、包括死灵魔术。 张灵祈与柯妮身上的诅咒，应声而解。 “那个家伙......做到了。”张灵祈看着手臂上的黑雾散去，欣慰地留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