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而且也是一个从事秘密任务的特种军人。出于自己的经历,赖春雷能够了解执行秘密任务军人的无奈。尽管他们一直被要求,加入这一行就得放弃自我的存在,在无声的战线建立无名的功勋,做一个永远没有人知道的英雄,但在每个人的心里,至少在他的心里,总有着一丝不能将自己的壮举公诸于众的遗憾。或者说,他不为自己遗憾,也会为那些个在身边倒下的战友遗憾。他们死得默默无闻,而看在活着的人眼里,也会对自己的处境感到失落。死去的人解脱了,而活着的人要继续在这种挣扎中煎熬。
赖春雷能够理解陈朝光话里的意思。
“但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我们不能抱怨。”陈朝光忽然笑了笑,在手里旋转着自己的手杖。“我们只能够伤感一小会儿,接下来就还要做我们该做的事情。”
赖春雷也笑了笑。“事情的确是像你说的那样。”
陈朝光注意到了赖春雷神色上的缓和,知道他的话已经引起了赖春雷的共鸣。
“那么,他家里是个什么情况?”陈朝光的目光停留在装尸袋上。“我没有不敬的意思,但我知道,一旦有人出事,他的战友总是要为他的家庭承担起一些责任是不是?在我们的时候,每个家庭还都不富裕,所以我们一定要那样做,直到现在我还照顾着一些战友的家属,至少要让他们衣食无忧。”
赖春雷想了想。“‘鳄鱼’的家里还算富裕,我想他不需要什么财务上的支持。”
“不仅是财务上的支持,‘野马’,还有其他的。”陈朝光的表情很凝重。“他的家里总有父母吧?总有什么人为他伤心难过,或者说,总有他放心不下的人,我希望能够在这一方面提供一些帮助。”
赖春雷沉默了一会儿。“他有个很有才华的女朋友,想要读博士还是什么的,但他们的继续还不足以支持……”
“这就是我们能够为死去的战友做的事情。”陈朝光打断了赖春雷的话。“我们可以帮助他让自己的女朋友完成学业,那样当我们有机会站到他坟前的时候,我们会很坦然,很欣慰。”
赖春雷略感意外地看着陈朝光。“我们有规定不允许这样做。那样的话,人们就会问,到底他所在是什么部队还会有这样的福利?那就违背了秘密工作的意义。”
“这完全是民间的、匿名的,甚至与死者本人没有任何关系。”陈朝光充满感情地看着赖春雷。“我们只是想让死者心安,只是为战友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我知道你说的规定,但我这么多年来一直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