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就仿佛一场大风刮过,天地间呈现出一派混沌沌的景象,河水在过了淮河后便没有结冰了,一队队满载着干草的平底船在几近干涸的河面上缓缓而行,而远处,隐隐约约出现了一片片巨大的仓库群,那里便是扬州的中转大仓库。李庆安不由又想起了八年前他初次抵达扬州时的情形了,那时,他还很年轻,充满了朝气,充满了理想,现在他已经三十四岁了,开始进入一个男人最黄金的年岁。“守瑜,还记得当年我们俩奉命来扬州练兵的事吗?”李庆安的嘴角露出一丝追忆的笑容。荔非守瑜点点头笑道:“怎么不记得呢!为了这次练兵,咱们最后一场马球大赛也没有能参加上,好在安西军最后赢了范阳军,否则你这个安西第一得分手岂不要遗憾终生?“李庆安呵呵笑道:“遗憾终生倒不至于,不过可以让安禄山不抱憾终生,他还可以说,当年我可是把李庆安击败了,可谁知道是马球呢?可惜,他连这点机会都没有。”周围亲兵听李庆安说得有趣,都不由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这时,数里外的前军停了下来,一名军官骑马飞奔前来禀报,“禀报大将军,前军已到军营!”军营是李磷军的北大营,距离江都城约五里,都是砖木结构,一排排的营房一眼望不见边,大得难以想象操练场足以容纳万余骑兵纵马奔驰,占地足有近千亩,靠河边还有一座巨大的码头,码头旁是数十座仓库,这座北大营至少可以驻扎至少十万大军。李庆安点点头便下令道:“大军可进营驻扎,按照安西军的规则防御。”安西军一般是在野地扎营,四周有巨大的营棚,每个五十步必然有一座哨塔,另外在大营前后左右三百步外还有四座哨塔,防御十分严密。而这座北大营虽然有围墙,却没有哨塔,用的是运河水,而不是开凿井水,很显然,李磷军队的防御意识还比较薄弱,或者认为这里靠近江都城,便不需那么严密了,但对于安西军,无论在哪里驻营,都是一样的防御严密,一丝不苟。士兵迅速进入营房安顿了,三干余名工事兵在大营墙边开始搭建哨塔,将已经废弃的营外壕沟疏通,把运河水引了进来,大门安上了营棚,一个时辰后,江都的北大营便焕然一新,严整有度,再无从前的慵懒混乱之状。这时,刚刚从江阳县赶来的李抱真飞驰来到大营前,百步外他下马高声喊道:“淮南都兵马使李抱真,求见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