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杜如梅的手,手指通红肿大,竟然生了冻疮,便问道:“县丞没有用冻疮膏吗?”
杜如梅苦笑了一声,摇摇头,“我临走前还特地买了一点,但好像不管用。”
杨元庆立刻回头向一名戍卒招招手,士兵上前施礼,“将军有事吗?”
“把你们的防冻膏拿一盒给我。”
士兵奔进戍堡,片刻,拿来一只巴掌大的圆木盒,递给了杨元庆。
杨元庆将盒子打开,里面装满了黑色的油膏,他递给杜如梅笑道:“这是当地人用土法熬制,虽然粗糙,但很管用,县丞试一试。”
杜如梅接过盒子嗅了嗅,脸上露出会心的笑意,“有麝香,好东西!”
他拱手笑道:“多谢将军,我先进帐了,出发时叫我一声。”
杜如梅转身走进帐中,杨元庆望着他削瘦的背影,忽然想到了另一人,房玄龄,不知此人在哪里?
.......
不多时,熬制的肉汤香味弥漫了整个营帐,野离拔哥带着杨元庆上了戍堡三层,这上面有烽燧,一共三口锅,放狼烟为号,平时无事,放一柱烟,如果小规模敌军来袭,放两柱烟,大队敌军来袭,则放三柱烟。
这里地势较高,远远望去,不远处是白光闪亮的黄河,已经冰冻结实,再向西便是一望无际的乌兰布和沙漠,而西北方向是一条黑黝黝的山脉,那里是阴山的一条支脉,狼山的起始处,从狼山到阴山,俨如一条巨龙横卧在天地之间,延绵数千里。
“为什么一个秋天都没有出去狩猎?”
杨元庆也一直在想这个原因,“是不是有敌军出现?”
野离拔哥点了点头,“是薛延陀人,不过不是大队骑兵,经常有小股骑兵来骚扰抢掠,逼得我们一个秋天不敢出猎。”
‘薛延陀人?’
杨元庆很熟悉这个铁勒部落,哈利湖一战,他击溃了两万多薛延陀骑兵,这帮草原土匪居然阴魂不散,跑到丰州来骚扰了。
“今天气候格外寒冷,金山那边九月就下了暴雪,薛延陀遭了大灾,他们开始四处抢掠了。”
野离拔哥担忧地看了看戍堡下的骆驼队,“将军,你要当心,你带了这么多货物,如果被薛延陀人盯上就麻烦了。”
杨元庆沉思不语,他没有想到薛延陀人居然会越过阴山来丰州地界骚扰,草原小股敌军通常都是百人或者两百人组队,不管遇到哪一种,他都会损失,早知道他灵州时就应要求军队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