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已经安静无声。
所有的村民都和学堂内的石刻一样,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就像是凝固的墨汁。
下一秒。
这些凝固的墨汁。
化了。
人、房屋、树木、山石。
都化了。
墨汁滴落。
赵戎还没来得及反应。
整个水墨画似的梦境,就像被烛火下的石蜡,迅速融化。
分崩离析。
而赵戎没有感觉到融化它们的炙热,与任何声响。
一切都是悄无声息间,安静进行。
就像寂静的死亡。
墨汁如倾盆大雨般倾泻而下。
他脚下的大地也融化了。
之前照亮一切的,不知何处来的光亮,陡然消失了,就像一间关灯的房间。
赵戎跌落,面朝下,下方是无尽的深渊。
黑暗,黑暗。
什么也看不见。
有水。
赵戎无声无息的掉进了水里。
不,不是水,是墨汁。
是整方世界融化后的墨汁。
温暖又稠密,灌入口鼻。
窒息,窒息。
呼————!
北屋床榻上,面朝下蒙在床被上的赵戎,猛地弹起身来。
赵戎睁大眼,翻身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换着胸肺间的浊气。
他左右看了看四周。
屋内寂静昏暗,只有不远处书桌上的一盏油灯,释放朦朦的橘黄光亮,将书桌周围一小片地方照亮。
而屋子里的其他地方,依旧灰蒙蒙一片。
窗外仍被黑夜笼罩。
赵戎回过神来,呼吸渐渐平息。
他一只手后撑着床榻,一只手揉着脸,望着屋内的孤灯,轻声嘀咕。
“水墨……梦……鱼怀瑾……墨……”
……
翌日上午。
墨池学馆,赵戎在正义堂上书艺课。
课间,他找来了顾抑武。
“顾兄,请教你一件事情。”
顾抑武看眼表情认真的赵戎,拍了拍他肩膀。
“赵兄有何急事,尽管说来,嗯,是不是最近学馆里那些流言蜚语?哎,赵兄不必那些,我们正义堂学子是不那些流言当回事的……”
“等等等。”赵戎打断道。
他微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