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
琤琮————!
不知何处来的声响回荡谷内,但是并不喧闹,不妨士子们读书,并且细听倒也还带着些静心凝神之韵。
赵戎打量了一会谷内的环境,有些了然这琤琮谷名的由来,嘴角一勾,感觉发现了一处静坐读书的好去处。
是一种突然发现新事物的惊喜、欲试之意。
不过,这满谷的温暖秋色,却也让他有些恍惚。
赵戎记得,年初刚刚在大楚龙泉渡出发之时,是春雷惊蛰、雨打芭蕉,如今一转眼,已经是秋色正浓,秋衣正厚,不久就是祭月节了。
他也已经从刚苏醒记忆时的一个山下手无寸铁的书生,一步一步成长为了一个即将扶摇镜赤蛟欲化龙的儒家书院学子,嗯,大半个山上人了,现在还算是半个书艺课先生,带着一众面服心不服的墨池学子。
想到这,赵戎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学子们,灿烂一笑。
后者们微微一惊,相互对视,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也有学子面色有些不安起来,毕竟要不是现在是大白天,那就……笑的挺瘆人的,忽然来这么一下。
赵戎背着手,满脸笑意的回过头去。
本公子要你们的心干嘛,身子服就行了。
答应了朱幽容,要尽心尽力、不藏私的教——估计这也是鱼怀瑾这家伙默许他带率性堂的原因——但是听不听就看你们的了。
不是爱学不学的傲慢,而是相互理解的尊重。
因为赵戎也是个‘老学子’了,很理解身后一些同窗的感受,比如乐艺,他毫无兴趣,但不还是得被鱼怀瑾压着补课画正,在她面前一脸认真,但其实心里是在想着:晚饭要吃什么、你为我等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哎终于要弹完了……之类的。
要得到‘心’,何其难也,况且他对男人的心也不感兴趣。
想到这儿,赵戎摇了摇头。
同时,似乎是被这丰收的秋色勾起了思绪,他回首张望。
这大半年里,一路走来,白捡了一个笨傻小狐娘,认识了一位豪阀子弟的挚友,辩赢了一位道家君子,设计炸死了一个金丹儒士,又在青山下埋了一位亦师亦友的故人,还答应他以后去见另一位‘青山‘……最后,赵戎还是完成了启程时的目的,将玉还给了青梅,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牵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回了怀里。
所以说,这大半年的时间过的其实还挺紧凑充实的?
赵戎哑然,失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