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房四宝、雅物珍玩,最多的还是那一叠叠的洁白纸张,从普通的书法宣纸到山上文士之间流行的奇香花帘纸,因有尽有,规整的码在桌案右上方随手易拿的地方,各类纸张皆不少于一刀。
此时这张精心准备的漆红长桌后,也是无人。
朱先生还未到来,空地上的学子们,各自安静的忙着事,或是提笔练字或是翻阅字帖,而就连赵戎印象里上课一向摸鱼且只是分为认真摸鱼和不认真摸鱼的范玉树,似乎都打足了精神在低头写字。
率性堂的学子们都在摩拳擦掌,有些跃跃欲试的气氛。
最前排,离漆红长桌最近的鱼怀瑾,环视一圈后方后,回过头来,轻轻点了点头。
朱葳蕤的书艺课,整个率性堂内的学子都上的很认真。
除了她本就是男子扎堆的书院少有的才貌出众的女先生,优雅儒气,平易近人,而且所教授的书艺本就是新奇之物外,朱葳蕤还喜欢在书艺课上设一些小的考核与互动,添加些小彩头上去,而书艺一门也不像其他几门艺学,有一个让人望而生畏的鱼怀瑾存在,在这门新艺学上众学子们谁都有机会。
因此朱葳蕤的书艺课很受墨池学馆内的新学子们欢迎,并不像是在书院先生和更高年级的书院士子们之间那样饱受争议。
只是,让墨池学子们颇为纠结的是,上课相处之时看起来和善可人的朱先生,一旦批改起功课或考核的答卷,那可是一点都不手软。
而让学子们更无奈的是,书法一门又没有什么固定的评判标准,看上去似乎都是凭着朱先生的主观看法改卷的。
对于他们而言,答卷发下来后,别人被批改的成绩好的字,好到底是好在哪里,成绩差的字,差又是差在哪里,看不出个理所然来。
你一笔一画认真写的字,可能还不如人家随手画的几笔呢。
不过,这些倒也没有怎么打击率性堂学子们上课的积极性,毕竟左右看看,周围的大伙似乎都是水平差不多鉴赏不来、交卷碰运气的门外汉,那就乐呵着尽力写,说不定就稀里糊涂的夺了个彩头呢。
这种事不是没有,而是很多。
期待感满满。
时辰滴滴答答的过去,不久前远处山林传来了钟声,快要到了上课的巳时一刻。
鱼怀瑾看了眼前方暂时无人的长桌,回首望了望入口处。
而与她一起翘首以盼的,还有包括吴佩良在内的众多男学子。
期待着那道儒雅的幽兰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