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辉和顾镛喝了点小酒,也不避着顾骜这个小孩子,就在饭桌上聊开了。 顾骜自然也乐得光明正大地偷听一下。 他正要找借口、让老爹接受自己不念高中的计划呢,所以要抓住一切机会讨好老爹。 不过秦辉和老爹之间的交谈,显然是有前因后果的,所以顾骜半途偷听,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听秦辉喝了口酒,焦躁地问:“小顾,中午我之所以不敢夸口,就是怕在中央特派员面前说错话,所以才宁可好吃好喝多招待一天、稳住他们。制氦机这事儿,我们厂子要怎么搞,你得指条路出来!” 末了,他似乎怕老爹不了解任务的重要性,又凑到老爹耳朵边说:“特派员后来私下跟我说,这可是涉及到‘一号工程’的!上面说了,只要能搞成,要钱给钱,要调度给调度,都不是问题!” 父亲显然是被逼急了,用他可怜的理论知识叫屈:“老秦,这事儿的难度你最清楚了,为难我有什么用?氦气是世界上沸点最低的物质,要零下269度才能液化!距离绝对零度只剩4度了。靠咱厂子的工业基础,根本不可能呐! 如果只是为了尸体防腐的保护气,按惯例用氮气就够稳定了,苏联人给乌里扬诺夫同志用的也是氮气。国内怎么就想到提氦气了呢?成本差七八十倍都不止吧。” 秦辉也很无奈:“听说是中央组织专家开会的时候,本来这条都快过了,但苏委员提了一句,说氦气更稳定——你知道的,涉及‘一号工程’的事情,只要有质量更好的方案被提到,那拍板的人是绝对不敢图省钱的,贵一百倍也得上。” 老爹:“就算非氦气不可,现在用的是法液空的进口氦气,让他们继续用不就行了么?” 听了这话,一贯和蔼的秦厂长也声色俱厉起来:“那要是将来外交形势发生变化,蓬皮杜翻脸了呢?法国人也跟林德、普莱克斯一样不卖给我们,难道伟大领袖的水晶*要充氮气么?这是政治问题!不能马虎的!我们中国人一定要掌握自己的制氦技术!” 顾骜听到这儿,基本上已经知道父亲和秦副厂长在争些什么了。 而秦辉的最后一句话,因为错得太明显,更让他忍俊不禁。 正被领导问得走投无路的老爹,立刻找到了撒气点,一耳光扇过来:“大人说话你笑什么?没礼貌!” “唉,小顾,打孩子干什么,正事儿要紧!”秦辉拉住了老爹。 “我是说蓬皮杜都死两年了,现在的法国总统叫德斯坦。”顾骜知道自己失礼了,解释道。 这也可见如今的国内的消息闭塞。很多国人或许只是因为蓬皮杜四年前来访华、而新总统没来过,就永远记着法国总统是蓬皮杜吧。 事实上到了80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