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途中有几次惊醒,但周围又是漆黑,想快点到天亮因为实在害怕,可又希望这黑夜漫长一些,因为怕那先生。混浊的醒来,又混浊的睡去,总算天大亮了。再次看双手,红印子已经成深紫色,但感觉拳头攥不紧,发胀,关节处还是微微疼。缓了缓神,起身转了一圈,看屋子里有个藤床,一张方桌,两条长椅,墙角有个大箩筐,框里有个打水桶,桶里有个葫芦瓢,还有些小耙子丶一卷粗白布丶扫帚。走出小竹屋院子里桃花瓣落了不少,独自到处走了走,觉得书院并不是很大,呆坐在桃树下的石凳上许久。
忽然听到门外喊:“书院的,出来拿饭了。”
我快步走到大门,抽开长长的门闩,半开一扇大门,没等看到人,先看到一个单层食盒从门缝递进来。
“新来的吧,接着,里面是米粥,拿稳了别晃洒了啊。”
走进门的是个看上去比我稍大一点的女孩子,我拿着食盒在后面跟着,她好像对书院很熟,径直就走到小石桌子坐了下来。
“来坐下吃吧,跟我讲讲城外的事,好久没出城了。”我不敢出声,也不敢打开食盒吃里面的东西,只是低头站在那里。
“胆子真小啊你,来来来坐下吧,你知道你来这里干什么吗?谁送你来的?”
说着便拉我坐了下来,她打开盒子拿出个脸大的粥碗,在石桌上推到我面前。
“我娘送我来读书的。”
“读书的?哎,所有在这住的都是为了给富家子弟当书童的,看你穿的就知道了,怎么你娘带你来之前没告诉你么?”
从她脸上能看得出一丝怜悯,更多的是习以为常。我不再说话了,捧起粥碗,很烫,特别烫,但此时我好像失去了所有触觉,来吧,随便烫吧,没有什么比我的心还要疼痛的了,我大口的喝下去,米粒就像刀子,划过我的喉咙,扎进我的心里。
“慢点啊慢点,再饿也不能这么吃啊!”
她抢下粥碗。
“你家是哪的?”
我抬起头,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她的双目里。
“我没有家。”
“那你和家人住在那?”
“我现在没有家人了。”
话说完,我狠呆呆的眼睛被泪水泡的晦暗了,慢慢低下头再次拿起粥碗,一股脑的吞进嘴里,像一堆火炭燃烧在喉咙里,我留下眼泪,淌到耳朵上。
“好啦,别发疯啦,冷静些吧,在这发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一会潘先生就来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