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半。
说实话,只要天下太平,大宣江山稳固,百姓安居乐业,他们一家子能够安安稳稳度日,这个储君谁来做,他并不是很在意。
可问题在于,他在储君之位上待了十八年,已经下不来了。
若他下来,必定粉身碎骨。
他的妻子没了活路,孩子们也将会被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十一弟和他是一母同胞,一直和他一条心,若他倒了,想来十一弟也无法善终。
还有母后那里。他这个儿子就不说了,好歹活了三四十年了,可孩子们呢,母后那么喜欢几个孩子,要是他们没了,母后该有多伤心。
还有长姐,她那样火爆的脾气,到时再因为他的事和陛下闹出什么不愉快来,怕是公主府也会不得安宁。
除了亲人,还有他的外祖家,妻子的外祖家,所有追随他的臣子,部下,也都将受到牵连。
身在其位,他已无路可退。
他只能去争,否则,必死无疑。
不光是为了他自己这一家人,更为了那些一心为着他的人。
所以,他不能心软。
他不但不能心软,甚至心底还钻出一丝狠意。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想,就让陛下拼命去吃那些丹药好了。
天家无父子,陛下与他,先是君臣,后是父子。
从今往后,他要时刻注意,不要越了边界才好。
皮猴一样的孩子们闹腾了好一阵,终于挤在三张榻拼成的大床上躺好了。
文安郡主睡在最里侧靠窗,沈知诺挨着姐姐睡中间,然后是沈为清兄弟俩。
沈为清睡下去也不老实,不是戳戳沈知诺的小圆脸,就是捏捏她的小胖手,稀罕得不行:“诺儿,你可真像个糯米团子。”
沈知诺便抬起小脚丫去踹他:“二哥哥坏。”
兄妹俩闹个没完,后来还是沈为晏怕闹得太疯,诺儿夜里该睡不着了,便强行将弟弟拎到边上去,自己挡在了中间,轻轻摸着小姑娘的头,柔声哄着:“诺儿乖。”
面对温柔的大哥哥,沈知诺甜甜笑了:“大哥哥最好。”
太子和太子妃躺在床上,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悄声说着话。
太子妃靠在太子肩头,心有不甘:“夫君,你这个储君做得几乎挑不出毛病来,十八年来,谁人不说一声好,可陛下就因为你劝谏他少服丹药,便将咱们一家撵去流放,虽说这其中也有他人的缘故,可陛下的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