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龙打仗了,符婆婆似乎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或者知道了,也只是把他当成青山镇的那个裴赋,因有旧识,也就不见外。
赵胤思考片刻,想起什么似的,慢腾腾收回护着时雍的那只手,平静地道:
“下去看看。”
热乎乎的暖源一离开,冷风肆虐而至。时雍冷得打了个喷嚏,娇小的身子在寒风中瑟了瑟,一直不可置信地瞪着赵胤的背影,冷不丁想到一句话。
“不曾见过阳光,就不会惧怕黑暗。”
换到此处,
“不曾感受过大氅的温暖,就不会惧怕寒冷。”
这个混蛋,抛下她离去,冻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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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婆婆牵着一头驴,脸上被冷风吹得冻得起了皲皮,如鱼鳞一般。在大营的门口的校场上,她焦急地等待,谢放请她进屋暖和暖和,她坚决不肯,说自己身上邋遢,不能脏了将军的屋子。
谢放拿她无奈,陪在校场,直到赵胤过来。
“老人家,屋里坐。”
对待上了岁数的人,赵胤很客气。
可是,符婆婆朝赵胤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仍是不肯。
“大将军,老婆子是来求助的,哪里进得恩人的屋坐得恩人的凳,于礼不合,于礼不合。我就站着说吧,不耽误将军多少工夫。”
赵胤道:“老人家,你不得坐,我也不得坐。”
谢放见状,赶紧上前帮符婆婆拉驴,“婆婆屋里请吧,我把你的驴牵去喂点草料。你要和将军说的话,也不方便外人听不是?”
再三邀请,符婆婆同意了。
她从来没到过军营,一路走过去,东看看,西看看,很是好奇,等到了营中,喝一口春秀捧上来的热茶,符婆婆脸上的神色缓了些,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包好的东西,让春秀递给赵胤。
“将军,这是我侄子的……”
那是一个铜质的带钩(古人束腰革带上的钩),蛇头形状,头部昂起,颈子狭窄,张口露齿,看上去很是凶猛,时下玉质、铜质、乃至金银铁等材质的带钩都很常见,这个带钩除了那个蛇头形状有些奇巧,别的看不出什么。
赵胤看了看,将带钩放在茶几上,示意春秀交还给符婆婆,淡然问:
“老人家有话直说无妨。”
他为人素来冷淡,自带的气场高华疏远,看得出来符婆婆有些怕他。
听了这话,符婆婆紧张地压着嗓子,一句话说得阴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