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天地间一片静寂。
小镇不比京城,人丁本就稀少,近来又有流民侵扰,刚入夜便家家户户关门闭窗,早早歇下了。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一片。
客栈里也是如此。
时雍张望一眼阴沉沉的天空,便合上窗户,熄了灯。
夜渐深浓,宁义镇在天寒地冻的夜风中死寂沉沉,不见半盏灯火。
嘎吱——
门被风吹开。
一个人走了进来,轻轻的脚步声像招魂的无常。
时雍扭头望他一眼,微微眯起眼。
夜风带起那人身上的衣袍,带着浅淡而靡丽的香味。
“你确定那个人会来?”
时雍没有入睡,就坐在靠窗的椅子上。
“八成把握。”
白马扶舟慢慢走近,手撑在窗椽上,低头来看她。
“可有解释?”
时雍皱了皱鼻子。
这位厂公大人似乎刚刚沐浴过,一头半干的长发没有束起,自然如瀑布般垂落在身后,夜风一荡,带出混合着薄荷和皂角的清冽香味,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温润而多情。
呼!
时雍挪开椅子,放松了些,不被他蛊惑,声音平淡。
“杀人凶手有八成会再返回犯罪现场。”
白马扶舟站在她面前,仍然要低头才能在这暗淡的光线里看清她的脸。
“为何会有这样的结论?”
时雍眼皮动了动,没有说话。
这只是后世犯罪心理学基于大量案件的走访研究结论。更准确的表述是,罪犯会在案发后通过他们能够使用的各种渠道去了解侦破的进程,案发了没有?查到了什么?可有留下什么痕迹?甚至有人会十分在意旁观者对他的看法。若是没有被人发现,或庆幸或沾沾自喜,或者兴奋得恨不能再杀一个练练手。
那么换到这个时代,没有网络渠道,又是这么变态的凶手,他渴望回到犯罪现场的几率就更大了。
但这个数据时雍没有办法告诉白马扶舟。
她只是道:“我爹告诉我的。”
白马扶舟眼睛微眯,在夜色下有些迷离。
“你爹又为何知晓?”
时雍发觉这厂公比大都督更为难缠。
一般赵胤到这里就打住了,白马扶舟却穷追不舍。
时雍不得不继续编,悠悠地道:“我爹说,这叫经验之谈。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