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光。
这个出口设计得极是隐秘,藏在一块石碑下方,肉眼几不可察。
外面下着小雨,从地底到人间,清新的空气让众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时雍帮赵云圳正了正帽子,又拍了拍身上的土,侧过头,就见赵胤和谢放等人静静立在那里,看着石碑不动。
“这石碑可有古怪?”
时雍牵着赵云圳走到石碑正前方,月光和火把照着上面的碑面和挽联,她微微一怔。
只见石碑上写:“卢龙塞战役阵亡将士墓。”
挽联上书:“赴汤蹈火驰千里而卫家国,粉身碎骨遁万骑以砥社稷——洪泰二十五年,赵樽题。”
四周久久沉寂。
月光袅袅,滦水呜咽。
将士们注视着石碑,肃穆、安静,任由雨下。
好一会,赵胤朝赵云圳伸手。
“太子殿下,来。”
赵云圳走上去,“阿胤叔?”
赵胤扳过他的小身子,让他正对着石碑,“行礼!”
在他背后,一百来号将士,一声不吭,齐齐将刀剑提起,双手抱柄弯腰致礼。
雨水淋湿了时雍的头发,从她的额头滴下来,落在脸上痒痒麻麻,她看着这群男子,没有动,也没有去擦拭。
内心里的疑惑却又更甚。
是何人,胆敢利用先帝为阵亡将士所立的石碑来掩饰洞中的罪恶?
又为什么要丢下那些东西弃离?
脚下突然一痒,她低头,看到大黑在她脚边蹲了下来。
不期然,又看到了大黑的伤,若有所悟。
是大黑的闯入破败了他们的计划?
大黑叼走了鞋,他们想杀大黑,却让它跑了回来,迫不得已弃了老巢而去?
那接下来,这些人会善罢甘休吗?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凶杀案。
时雍隐隐觉得,这一切的恐怖、杀戮,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眼下的青山镇就像一口巨大的油锅,他们都在锅里,等着那一把大火将油烧开。
接下来,燕穆和乌婵还要在钱宅唱七天堂会。
时雍似乎能闻到空气里的血腥味儿。
她心头像压了一块大石,回去的路上始终没有说话。
翻山越岭,这般心不在焉极是容易擦刮,就在她走神的时候,一根不知从哪里斜弹出来的树丫径直拍向她的脸。
黑影一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