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斐那个蠢货为什么就看不出来?
不仅看不出来,杨斐每次都不遗余力地帮爷赶人,骂人,凶人……
有时候谢放甚至觉得,杨斐不冤。
照大都督的性子,杨斐如今还活着算是老天开恩。
谢放想也不想,一口气就算出了个巨额数目。
“等等!”时雍不看他,只看着浅泯清茶老神在在的赵胤,“几分利?”
谢放看赵胤头都不抬,赶紧接上,“利滚利。”
时雍唇角微扬,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冷眉冷眼地看着他,“大晏律明文规定,凡私放钱债及典当财物,每银一两,止许月息三分,不得多索及息上增息。违者笞四十,以余利计赃,重者坐赃论罪,止杖一百。哦,大人是要知法犯法吗?”
怼得好呀。
谢放愣住没答,孙正业头一个笑了起来。
他捋着胡子,对这个送上门来的徒儿突然就满意了。
昨日答应了她相帮做证,索性就做了这个人情。
“大都督,所谓国有国法,阿拾话虽不美,理却也是这个理了。”
赵胤一张清俊的脸凉凉无波,不见半分生气,淡淡道:“国有国法,可家也有家规。”
家规?
时雍偏偏头,一副耳背的样子。
“大人此话怎讲?民女愚钝,属实不懂。”
赵胤注视着她:“本座和你,不讲国法,只讲家规。”
哈?
时雍差点笑起来,眉梢一笑。
“我和大人,为何要讲家规?”
赵胤不答理她,侧目看着孙正业,稍稍拱手施礼,“孙老,此前无乩未曾言明,实在不该。阿拾是我的人。”
时雍心里一窒,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胡说八道。”
她身形本就单薄,因为生气,小脸儿上染满了怒意和红润,揪紧的眉头居然有几分杀气。
谢放真怕她一个忍不住就拿刀捅了大都督,赶紧走上前两步,“阿拾!”
赵胤摆摆手,毫不在意她的愤怒,轻轻指向旁边的椅子。
“坐下说。”
坐个屁啊,气都气死了。
“我好端端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要许人家了,大人说这话未必太不负责任。若是传出去,让我未来夫家听到,我往后还怎么做人。”
听她一口一句夫家,赵胤慢慢蹙起眉头。
“你当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