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绥之来时虽知擢州情况紧急,但真到了跟前,才发觉事情远比他之前见到过的更加严重,不过半日他就见了几个活生生的人从他面前死去。
有的走时并未受折磨。可能上一刻还在喝水,吃饭,下一刻却突然呼吸急促,整个脸涨得通红,呼吸不上便一命呜呼。
有的却是受尽了百般折磨,身上发了好多疹子,被挠的发红发脓,整个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吃不下饭喝不下水,全靠一口气吊着。
旁边是年幼尚未能照顾好自己的孩童,病患睁着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却再也无能为力,抬起的手无奈的放下,眼睛却始终睁着。
杨绥之一天的冲击,打击到他恶心的吃不下饭,脑子里眼里都是那些人被病痛折磨的模样,王莽的死成为了压倒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王莽离开那天,他日夜不休疯狂的把所有精力放在这些病人身上,不停的在府衙和寺庙两个地方游走。
等所有人安稳一点,他又是不眠不休的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研究治疗疫病的药方。他来这几天试过几个方子,但都见效不大,抑制得了一时,过了那个药劲却又严重了起来。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始终想不明白,越想不明白,他就越着急。
宋霖找到阮明娇时,她正给小媛喝药,听见杨绥之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几天几夜没休。阮明娇先是一愣,接着就是痛骂杨绥之不爱惜自己身体,告诉宋霖不用管,她会去劝,宋霖这才躬身退下。
“杨伯伯不舒服吗?为什么不吃饭?”小媛喝完药,连蜜饯都没吃,她这段时间已经戒掉蜜饯,一直说自己长大了,不怕苦。
她换了一身青蓝色的长裙子,扎着两根麻花辫,发绳还带着小太阳花。整个人比之前好看了不少,人又有精神,一双眸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带着几分疑惑问阮明娇。
“杨伯伯是怪自己,没找到药方,救不了大家。”阮明娇蹲在她面前,轻抚着她圆乎乎的脑袋,轻叹一声回道。
“可是,杨伯伯开的药我喝了以后比之前舒服多了,也没有再发高烧,这些天大家的情况也稳定下来了,说明杨伯伯的药是有用的。”
小媛皱着眉头,越发不解,明明自己比之前好多了,大家虽然没有痊愈,但是精神头也比之前好,现在还能开玩笑逗乐子。她搞不清楚,杨绥之为什么要自责。
阮明娇看着她这副乖巧的模样欣慰一笑,捏捏她的小脸,说道:“是啊,所以,我们现在去劝劝杨伯伯,让他好好吃饭研究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