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仁举在焦灼中过得提心吊胆。这些日子他已经没有了一开始躲开那些繁冗事务的闲适。因为有些事情已经迫在眉睫。
他来了这个鸟不拉屎的乡疙拉,现在看并不是明智的决定。远离了权利中心,更没人把他当一回事了。
前些天他被些乡巴佬给揍了。揍得还十分凄惨。可是,最终的处理结果却是各大二十大板板。他没占到丝毫便宜。
为了怕激起民愤,只要求李振章给他赔礼道歉,撤掉了李振章的队长职位。在他看了来,这样的处理结果就是对他的侮辱。
李振章的队长职位,只是个虚职,什么权利都没有。这样的处罚,处罚跟不处罚根本没有太大的区别。
而他,却在全体人员的会议上,被要求对自己的粗暴工作作风做检讨。顶着这张带幌子的脸做检讨,这样的事让他颜面尽失。
因为觉得丢脸,他这些日子也没去指挥部。一直请假,在宿舍这边装病。
这里离城市太远了。回城一趟,不仅麻烦还得需要正当理由。处理起事情来总有力不从心鞭长莫及的感觉。
这一切,让他感觉一些事情在慢慢失去控制。想想这样的日子还得有好几个月。而且河工结束以后他该何去何从都没有确切说法。让他无力又恐慌。
躺在当地村民家腾出来的,给他们做宿舍的土坯房里。房子的顶上并没有承尘。能清楚的看到房梁上垂下来的蜘蛛网和灰絮。
蜘蛛网经过一秋和一冬,上头除了虫子的尸体,还沾满了灰尘。不仅如此,身下地铺的木板很不平整。咯得他的伤口疼。
这些伤口就是那些低贱的民工打的。养了好些天了,一翻身还是疼。孙仁举小心翼翼的翻了一个身,疼得直咧嘴。
正在盘算着该怎么样改变他的现状呢,门外有人说话:“老乡你好,想跟你打听个事,市里来的那位孙科长,是不是住在你们家里?”
孙仁举忍着疼痛起身,从窗户往外观察是什么人在打听他。看了以后,确定这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一般对于不认识的人,孙仁举都适当的保持着倨傲。等摸清来人的底细以后,才会根据实际情况,掌握对来人的态度。
所以,即便听到那人是在找他的,孙仁举依旧待在屋里没有出去。只是坐起身,把那件毛呢的外套披在了身上。
房东知道他就在屋里。站在门边上,冲里边问他:“孙同志,有人找你。”
孙仁举回答:“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