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下雨巡逻的人少,风浪还不是特别大,正适合走,等过几天风浪大了或是雨停了,可就不好走了。”
另一处的一栋民房里,一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另一人道:“不能再等了,再等就走不了了。”
另一人沉吟片刻,说道:“我再劝劝,不行只能用强了。”
那人进屋后不久,传来一道声音:“等不到玉和母女俩我是不会走的。”
劝说他的人见劝说无果,给旁边的一个黑衣大汉使了个眼色。黑衣大汉露出苦相。
这种事情他不做现在头就不会饶了他。做了,到了港城,少爷得到自由,一样不会饶了他。怎么做都没有好日子过。
只能硬着头皮把人控制住。拿绳子捆了,嘴巴塞上。没敢做死把人打晕。只指望看在如今他手下留情的份上,少爷到时候能对他们网开一面。
一行人顶着风雨,踩着脚下的水洼,上了等待的小舢板。
被扛着上船的洪保罗拼命扭动挣扎,把身上的雨具都掙开了。雨水打在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他这一生,别人都羡慕他生而富贵,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苦。
从小,母亲不得父亲的欢心,连带他这个嫡长子也不受父亲喜爱。后来母亲抑郁而终,他少年失恃。
娶的也是父亲心爱的那个女人的侄女,像个傀儡一般活到四十岁。解放前夕,父亲带着那个女人和他们的儿子匆匆逃离津市去了港城。
等他发现的时候已是人去楼空。他所娶的那个女人也随即卷了财物逃走。
一年以后,他认识了玉和。玉和是个丈夫匆匆逃走被遗弃的女人。再后来,他们的女儿出生了。
他唯一的孩子,粉嫩嫩的小姑娘。是不是已经跟他天人永隔?
那日,秋高气爽,他去玉和的娘家接她们母女回家,却被告知已经被接回去。当时他就心神不宁。
回家之后,果然玉和并没有回家。他接到一个电话,老头子派人来接他们了,只要他乖乖跟着来人走,就能再见到玉和母女。
虽然来人没说如果他不照办会如何,但他太清楚老头子那个人了,容不得他半点违逆。若是他不按来人说的办,只怕再见无期。
他已经照着来人说的,跟着一路乖乖南下了,可是这些人却食言了。
他四十多年的人生里,再没有如此刻这样厌弃自己,厌弃自己的懦弱。
风雨依旧,小舢板颠簸着渐行渐远。融入海天一色,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