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占眼睛都快贴到牌上了,左右来回扫动,犹豫半天,总算打出了一张。
“七筒。”
苏勉一看,其实是个八筒,心想这他娘的打的什么牌。
只是长夜漫漫,又无所事事,不和这几个牌搭子打牌,他更无聊。
宋遇倒是不无聊,她的嘴就没闲着过,不是吃就是学着小婴儿哭喊,叫的一屋子人毛骨悚然。
元保保已经被她的叫声吓得跑了三趟茅房了。
谁家要是生这么个玩意儿,头天生,第二天就得溺死在尿桶里。
顾北奇坐在一旁打盹,年纪大了,就是比不上这些小年轻精力旺盛。
夜色越来越沉,旷野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
像是鸟叫,又像是婴儿啼哭,一声过后,紧接着就是第二声,这声音,像是野兽看到了猎物一般,瘆人而且诡异。
外面凄厉的叫声一共只叫了三声,之后就变成了脚步声。
脚步声很重。
每走一步,屋子里的人都能听到泥石被碾压进地下的声音,好像来的人身上背负了非常重的重量。
如此重的重量,却连一点呼吸声都听不到。
在黑沉沉的夜色中,这脚步声显出一种格外另人心惊的突兀。
元保保最为害怕。
他其实是个没有经历过风雨的捕灵师,当初进解密司,完全是为了吃空饷。
毕竟一年到头,也无事可做。
如果不是偶然得知上一任捕灵师尸骨无存,死的过于凄惨,他恶补了一阵解密司的卷宗,现在都没办法保持镇静。
这个时候,他甚至希望宋遇能够发出一声恐怖的哭声来,能将外面旁若无人的脚步声掩盖。
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外面沉重的脚步声就已经到了门前。
停住了。
透过明纸糊的窗户,能模糊看到一个人影,是个女人,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袱,包袱里鼓鼓囊囊,不知道装的什么。
屋中烛火猛地一晃。
宋遇扯开嗓子又哭了一声,并且嚷嚷着要喝奶。
苏勉正紧绷着神经,突然从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当即吓出一身冷汗,心想这人还是死了算了。
哭声一起,外面的人就出声了。
“娘来了,宝宝不哭,娘来了。”
这声音十分沙哑,像是一个人失声呐喊之后,嗓子无法再说话,但是又不得不说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