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之内,毫无乐趣,家规又严,自视极高,亲友内眷,轻不许入内室,所用丫头多是农奴土人之女,强迫献上,暴力凶威之下,个个胆寒。只一心腹丫头小桃,还敢背人和自己说几句话,人也聪明解意,余者多和木偶一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一任好言开导,均无用处。想起这班丫头,身世可怜,有两个姿色好的,又被丈夫酒后摧残,偏是始乱终弃,稍微近前,非打即骂,直无人理。难得今夜丈夫出门。心想都是人生父母所养,如何比我还要命苦?何不趁此机会,令其结伴游玩,免得随在一起,她们拘束,我也看了讨厌,便命随行十几个丫头,各自闲游,庄主不在,不必伺候,只留小桃相伴。众丫头都知主母心好,喜谢散去。
玲姑自和小桃穿行花林之中,正想这多华灯,要费多少人力物力,要和爹爹所说昔年一样,春秋佳日,全村行乐,人来人往,热闹光景,岂不好玩?偏只由我一人赏玩,孤单单冷清清的,有什意思。小桃忽然内急,禀告走去,玲姑信步独行,不觉走入花林深处,想起前事,顾影凄凉,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微闻身后花枝响动,只当小桃寻来,也未在意,自言自语道:“桃花,桃花,你今日开得这样鲜艳繁盛,明日一阵风雨,便是残红满地,只剩空枝。虽然容易飘零,明年却又春暖花开,比我这薄命红颜、经不起几番风雨的人,还强得多呢。”忽又听身后低呼了一声“玲姊”,魂梦中悬想的人,一听即知,惊喜回顾,正是李强寻到,只面上蒙着面具,穿着一身白色密扣短装,背插钢刀,腰横皮带钢鞭,上插好些尖刀,刀锋微露寸许,寒光闪闪,比起那年分手,还要显得英雄气概,不禁心魂都颤,忙把手一摇,不令开口。匆匆跑向林外,见小桃正往回走,忙道:“你和她们都到东边花林玩去,不喊不许过来。我到楼上睡上一会,还来看灯。
此时有些头昏,不要吵我。”
小桃笑诺走去,玲姑重又回到林内,见李强仍是方才初见时神态,站在一株桃树下面,左手搭在花树之上,呆立不动,情不自禁,赶进前去,喊了一声“三弟”,伸手想拉;不料李强把手一缩,身子往后一闪,径自避开。想起方才曾听花枝微响,照这神气,分明先已来到,因不愿和从前一样亲近,故意摇动树枝;后见不曾回顾,才勉强喊了一声,心方不快;猛瞥见李强腰间寒光点点,又是那等打扮,疑是寻找丈夫报仇而来,心中一慌,忙道:“他不在家,你是想报仇么?”李强笑道:“我与他已谈不到私仇二字,兵器专为防身。他到县城,我也知道,无须过虑。如能容我说上几句,自感盛情;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