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
别人甚至听都听不懂。
童颜知道，旌玖一定懂。
知道旌玖要在梅会上挑战自己，他便去看了四海宴的棋谱。
这种重视他不会给予别的挑战者，哪怕是那些声名在外的国手。
他的重视，在于旌玖是凊筠宗弟子。
凊筠弟子向来不喜琴棋书画，与中州派大相径庭，但偶有涉猎此道的人，都会展现出惊人的才华，比如现在的清容峰主南忘。
更重要的原因是，旌玖是轩辕湛真人的再传弟子。
看过四海宴上的棋谱，童颜没有对旌玖生出重视，反而生出很多不悦。
就像当初向晚书的感觉一样。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下棋这么难看的人。
如果说棋道有流派，那么自古至今，一直有两种流派存在。
像旌玖这般下棋的都被归为苦战流，一味计算各种得失。
童颜完全无法接受这种毫无美感、以蛮力取胜的下棋方法。
轩辕湛真人的再传弟子，怎么能这样？
童颜问旌玖能不能看懂自己的棋，就是想要告诉他，棋不是这么下的。
难道你能算到我的每一种应对？难道你每次都能算到我的下一步怎么走？
旌玖没有回答童颜的问题。
这似乎证明了童颜的想法。
“我刚才说这些人不配在这里下棋，其实你也一样。”
童颜站起身来，看着他说道：“因为你那不是在下棋，是在打算盘。”
说话的时候，他居高临下看着旌玖，眉毛显得更淡，眼高于顶的模样更加令人难以承受。
更何况，这句话本身就极为刻薄。
人群有些骚动不安。
棋道之上，童颜有资格评论任何人。
前一刻，他轻而易举地中盘战胜当朝第一国手郭大学士。
但他对旌玖的评价也着实太过锋利了些，要知道对方可是凊筠宗弟子。
“前些时候你断掉南山的剑，用的就是算计，就像你下棋的风格。”
童颜说道：“我今天就是要告诉你，算计，终究难成大道。”
赵洛月在街那边听着，才知道为何此人说话如此不客气。
原来与洛淮南在梅园里发话的原因一样。
过南山常年在外游历，不知结交了多少英雄豪杰，竟连中州派的天才都想替他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