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
凌峰一边寻角度,一边感慨:“八千里路云和月,我拍的不仅是风土人情,拍的更是思乡怀旧的心情。只是时间久了,估计怀旧思乡都要没人了。”
郝刚指着远处的宁河说:“凌先生你看,现在宁河像处子一样温婉,低处的芦苇铺满了河边每一寸土地,高处则是垂柳的天下。从城门上望去,翠屏山,宁河、大桥、垂柳,还有脚下城楼,加在一起就是一个巨大的盆景。”
郝刚换了个口气,有些凌厉地说说:“我看过汛期的宁河,波澜壮阔,浊流滚滚,携带着杂草、木头、死去的牲畜和泥沙,河水仿佛泼妇一样一路哭喊一路叫骂。”
“岂止是宁河,每一个朝代、每一个人都是一样,泼妇和温婉之间,隔着的只有时间。”
郝刚给自己的发言做了个结论:“所以,我们缺的是时间,那些人害怕的也是时间,因为时间站在我们这一边。”
凌峰是个让郝刚很尊重的人,因为他有情有义。
但这份情义对有些人来说就是毒药,上一世凌峰为了这部纪录片,受了很多委屈和诘难,现在他说这些话,都是对自己未来遭遇的一个预演。
郝刚没有纠结为什么这么早就能遇到凌峰,重生回来,一些事确实是改变了。
酒井不也出现在京城了吗。
但重生一趟,如果什么都没有改变,那我重生又有何意义?
凌峰,我保了。
郝刚指着城楼对凌峰说:“这些东西好看吧,拍出来也只是怀旧而已。但怀旧只是一种情怀,我希望在《八千里路云和月》中更能看到一种血脉共鸣的情意。”
“明天我们去翠屏村看看,也让那些蜗居小岛上不愿意走出来的人看看,咱们并不是他们想象的吃不起茶叶蛋。”
凌峰不懂“茶叶蛋”和走出来有什么关系,但郝刚既然说了,肯定不会是信口雌黄,他对翠屏村之行突然有些期待。
翠屏村很热闹,大家像过节一样里里外外穿得很精神,虽然还有补丁,但整洁干净。
郝刚带话过来,今天要在村里拍影片,千载难逢的新鲜事啊,哪能不重视起来,村里差点就张灯结彩了。
张恩树和吴以仁也过来了,凌峰的拍摄,是得到上边认可的,他们自然得到了老唐的指示,一切都要好好配合,这是政治任务。
在老徐的陪同下,两人四处检查。
郝刚过来拍影片,重点肯定是养殖业,翠屏村现在还没有其他能拿得出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