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躺着一根漂亮发簪,材质特别,像金又不是纯金,在灯火下泛着内敛沉稳的光。
印章花纹更是眼熟,先前好像在张知序身上看见过。
“这枚簪子叫君臣。”陈宝香道,“是我亲手画的图样。”
李秉圣仔细看了看。
弯月高悬,群星垂坠,的确是君臣之象,难得的是工艺卓绝,不是金子也能做得闪闪发亮。
她斜眼:“所以城里最近颇有名声的那家店是你开的?”
“嘿嘿。”陈宝香搓了搓手,“小赚一点,就一点。”
李秉圣哼笑,将簪子递给花令音,让她簪进自己的发髻里。
然后扶着她的手慢慢站起身,睨着陈宝香:“这一个月没少被人奚落吧?”
“回陛下,还行。”陈宝香挠头,“我不往心里去。”
“你倒是不往心里去,但你若是式微,谁还能替朕去干那些脏活累活。”李秉圣摆了摆手,“从明儿起,你兼任禁军统领,待会儿拿上朕的手谕去吏部,让他们给你走章程。”
啥?
陈宝香震惊得倒吸了一口气。
禁军统领可不是什么虚职,说给就这么给了?
“另,把碧空给朕还回来吧。”李秉圣接着道,“太久没见她,朕也是有点想她了,你府上反正人多,也不缺她一个。”
皇帝是从来不会对人说抱歉的。
但她们有歉意的时候,补偿往往都会相当的丰厚。
陈宝香是没抱什么希望来的,却是吃力地抱着满怀的赏赐在往外走。
她好像没有赌错。
肯穿着华服站在简陋茶楼里跟她讲道理的人,绝不会因为面子过不去就放弃她。
短暂的黑暗之后,黎明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