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云的背影,脸色阴沉,手指用力,将酒杯捏得粉碎。雍丘城外,由于尹子奇中箭受伤,田乾真又用起令狐潮,命他率二万军将雍丘死死围住,只待唐军饿死城破,而自己亲率三万人绕过雍丘,直取襄阳。张巡在城楼上见叛军大队向南而去,知道必是去取襄阳,他知道此时情况万分紧急,而自己只剩不到二千人,还有八千多城内百姓,且大半是妇女,去求救兵的南霁云至今没有任何消息。雍丘城内已经粮绝多日了,鼠雀均已捉光,士兵们已开始煮牛皮铠甲充饥,甚至已经有夜里值勤的士兵在偷吃尸体了,张巡也听说了,他并不过问,面对临愿饿死,也不投降的将士们,他能说什么呢?叛军为瓦解唐军的斗志,在阵前杀猪宰牛,抛洒馒头、面饼,可几日来却没有一人开城投降。在万般无奈之下,张巡只得命将城内尸体上的肉都割下来,充作军粮。这天清晨,唐军在在绝望中迎来了新的一天,一千多唐军在城楼上或坐或卧,静静的等待着死神的来临,张巡正在房内写着最后的绝笔书:“非臣不尽力,数月来孤城奋战,以三千义军杀贼数万,将士百姓捉鼠虫、煮铠甲、食同类,只为了不让贼军饮马荆江,然天不佑我,援军不至,城破已在眼前,臣有负圣恩,惟有一死谢罪,……。”写到这里,已经虚弱到极点的张巡长叹一声,又抽出一张纸,准备给李月留言,刚提笔写了两句,突然,砚台里面的墨汁微微有了波动,很快,砚台也颤动起来,“这是这么回事?”张巡丢下笔,让人将他抬到城墙上去。几乎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这种震动,城墙上的唐军纷纷站起来,向远方望去,隐隐的一条黑线出现在天尽头,黑线越来越近,已经有人看清了。“骑兵!是骑兵!我们的援军来了!”“我们的援军来了!”“我们的援军来了!”城墙上欢声如雷,所有的唐军都相拥着喜极而泣,是啊!没有什么比在绝望中看到的希望更宝贵了。张巡抢到城头,向远方望去,果然是骑兵,他不禁喃喃地说道:“是铁骑军,只有大将军的铁骑军才有这样的气势!”心中的弦蓦地一松,张巡眼前一黑,倒在城墙之上,从此再也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