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早逝,晚辈无法安心念书,同时也在武术之道上略有天赋,这便弃文从武,侥幸得中状元,授了官职。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回答挺体面的,既说明了家中的情况,也表现了他的自尊自强。
周氏挺满意,又道:“早以前,府上可曾给你提过亲事?”
冯宝山如实以告:“提过,但晚辈认为不合适,拒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说拒就拒?”
“夫人请恕罪,晚辈以为,婚姻大事非同儿戏,结的乃是两姓之好,倘若明知对方不合适,还非得绑在一起,那是造孽,不是结亲而是结仇。”
“这话说得……”周氏似笑非笑,语气里带了些强硬:“未曾相处,怎知是否合适?莫非,小冯将军曾与对方处过?”
冯宝山惊愕抬头,他从来只听闻周氏端庄雅致、处事有度,却不想真人如此强势尖锐。
周氏平静地轻啜一口茶,问道:“为何不答?”
要娶她的女儿,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未经父母媒妁,先就把人耗上,当然得过她这一关。
况且那忠毅伯府还是个烂泥潭,檀如意也不能再经挫折了。
冯宝山静默片刻,微微一笑,起身作揖:“早闻夫人慈祥,十分珍爱儿女,果然名不虚传。”
母亲对未来女婿的各种苛刻考究,都是出于对女儿的珍爱。
这么理解完全没错,也说明冯宝山这人是真聪明,性情也很不错,用檀悠悠的话来说就是情商高。
换作其他人多少也能受用几分,但周氏不,毕竟檀知府就是个中高手,她早就经过千锤百炼,不为外界而悲喜,一心只想求正道。
因此周氏不过淡淡一笑,继续追问:“过奖,请小冯将军回答刚才的问题。”
冯宝山收了笑容,低声道:“因为对方是晚辈继母的侄女,两家人常有往来,彼此是什么性情为人,也算有所了解。”
“你的意思是说,对方觉着你人品不错,你却觉着他们不行?”周氏继续尖锐到刻薄。
“是。”冯宝山抬起头来,坦荡地面对审视,说到了重点:“晚辈的继母,于晚辈的弟妹来说是好母亲,对晚辈来说,却不是。”
周氏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想让如意嫁过去受罪。”
“不是!”冯宝山没想到自己的坦荡竟然遭到如此曲解,急得脸又红了:“之前家父已经去信向府上说明此事,如意过去就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