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为她赚到一点点时间。
艾为礼一直在拼命朝收银台里爬,纸片男人也始终紧跟着她,小步小步地挪近来,二者之间距离半点也没有减少。当她后背“咚”地一下撞上柜子时,她再无路可退了;离开收银台的唯一出口,也被纸片男人给完全占据了。
她的手在地上摸索着,眼睛却无法从纸片男人身上转开;不管怎么摸,她始终也找不到自己想着的东西。
而且,好像她的动作还是太慢了。
纸张人慢慢弯下了腰,那张尖尖的脸朝艾为礼的脸贴了上来,画上去的眼睛离她越来越近,弯成了两道标准的半圆弧形。
“如何?你觉得你的生命,被概括下来写在纸上的时候”剪成手臂形状的那一条长纸,朝艾为礼的头上压了过来,伴随着他由衷陶醉的嗓音——“能有几句话?”
“喂,”从收银台上,忽然响起了韦罗的声音。“你这个厕纸精听不懂人话是吧?”
纸片男人不为所动,彷彿听不见她的声音一样。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就算韦罗拿东西把他砸开一点,也没有意义了——因为在东西变成纸张、第二个东西还未投来的空隙里,他已经足够碰上艾为礼了。
所以她的性命今天是要结束在这里了吧。
艾为礼怔怔地盯着眼前的纸片男人,以为自己会害怕,但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的。至少上天还算仁慈,在最后一刻剥夺了她的恐惧,令她可以麻木无知地走入——
欸?
她愣愣地看从天而降的那一条手臂,恰好拦在了她与纸片人之间。还不等她浮起“韦罗要变成纸了”这一个念头,那条手臂忽然又往回一缩——纸片人的面孔和身体再一次出现在了艾为礼的视野中,但这一次,还多了一个东西。
绕在纸片人身上,正将他的手臂与胸膛都飞快攥紧、系束在其中的,是一条弯弯卷卷、裹着塑胶皮的米白色电话线。
“哈,”韦罗忽然叫了一声,很高兴似的:“抓住了!”
怎、怎么回事?
纸片人在转眼之间,就真的像一张被人攥成一束的纸,整个人都变了形,皱摺得令人再也辨认不出原貌;而攥住他身体的电话线,却始终没有消失——艾为礼的目光顺着电话线一抬,就看见了韦罗。
韦罗一手拿着老式电话机,一手拿着话筒,把它们当成了绳子两头,互相交叉形成“绳套”后不断拉紧;而“绳子”则是二者之间的电话线。
“果然这个电话不会变成纸,”韦罗志得意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