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胸口仿佛着了火一样的灼痛里被迫清醒了一会,却没有力气睁开眼,只能勉强感觉到身体下面的床褥那非同一般的柔软,用自己快要烧干的脑浆疑惑了一下。
我这是在……哪里?
耳边一个男人压得低低的声音传来:“艾美,你过来看看他,是不是要醒了?我看到他的手指动了一下。”
那是谁?谁在说话?
随后有一双略微有些凉的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空气中似乎还有某种让人懒得睁眼的香味。
艾美是什么人?是圣殿新来的治疗师么?
周围的声音忽远忽近,他意识也模糊一阵清楚一阵。
好半天,他才迷迷糊糊地记起来:自己刚刚还在战场上,胸口被撒旦的黑色权杖穿透了,他用肋骨卡住了黑色权杖,硬是把对方拖进了禁术法阵里面,法阵发动了,恶魔的尖叫差点把他的脑子炸开,后来……
后来他记得自己趁还清醒,回头看了一眼圣殿,发现那上面的黑雾消散了,一缕光正从乌云中穿透下来,打在雪白的屋顶上。
还有某个人在不远处声嘶力竭地叫出了他的名字,不过……他们应该是赢了?
对,他们赢了,战争结束了!这个念头让他情不自禁绷紧的肌肉瞬间放松了下来。
“他还在发烧,净化水应该起作用了,可能是伤口有些发炎。”有人在他旁边低声说,随后额头上被放了什么东西,一片冰凉,非常舒服,他的意识终于在自己的放松下又重新回归了黑暗。
于是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他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小心处理过了,有人给他盖了一条被子,被子的厚度和重量完全不成比例。他好奇地用手指捏了捏被角,认为即使那些来自东方的高级丝绸,也没有这种羽毛一样的轻盈,最重要的是它还那么温暖。
他猜测大概是里面被人施加了保温的法阵——显然,这个早该被埋在土里的不知名英雄不知道什么叫做羽绒被。
抬起手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手背上贴着什么东西,再仔细一看,原来是有一根管子扎进了他的血管,床头上,一个瓶子高高地挂在他头顶。
“毫无杂质的透明物质?水晶?”他睁大了眼睛,发出了一声乡巴佬似的感慨,随后立刻发现,这精致的玩意正在往他的血管里“注水”,于是毫不迟疑地把扎进了他血管的东西给拔了出来,“这是谁干的?往血管里注水,他打算扒我的皮么?”
针尖依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