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林这些天颇为沮丧,他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惊牛案居然高高举起,却轻轻落下。 连龙俊都没有被波及,仅仅让邱勇那个愣头青承担了所有罪责,最后变成一个意外事件。 这个结果绝不是张启林想要的。 张启林和王安石的恩怨从王安石上任时就结下了,王安石上任才一个月就对县衙进行清理,调整了三名押司,更换了都头。 这便夺走了属于县丞和县尉的大权,不过县尉是个老酒鬼,无心公务,整天沉溺于酒水中,对都头换人没有任何意见。 但张启林却不能容忍,他也是有任期的,他不希望自己的这一任被王安石彻底架空。 当然,王安石架空张启林并非没有原因,他们两人对实施青苗法的态度完全对立,张启林坚决反对实施青苗法,这侵害到了金富钱铺的根本利益。 王安石在别的方面或许能容忍张启林,在青苗法上,他绝不容许张启林和自己唱反调,他索性将张启林最后一点权力也剥夺,让张启林彻底坐了冷板凳。 这样的结果,张启林心中除了仇恨,再没有任何情感。 不过惊牛案后,王安石一直很冷静,就仿佛惊牛案在王安石心中真是一桩意外事件,但张启林知道不可能。 王安石很清楚自己才是幕后策划者,只是他找不到证据罢了。 张启林心中着实有点不安,一种直觉告诉他,王安石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有相应的手段出来。 这时,院子里传来急促的奔跑声,“大官人,出大事了!”有人焦急地喊道。 张启林一怔,起身走出大堂,只见一名中年男子满脸惊惶地跑了进来。 他认出这名中年男子,是金富钱铺的二掌柜,见他一脸惊恐,张启林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妙。 “发生了什么事?” 二掌柜惶恐道:“县衙和州衙来了很多人,那钱铺中的伙计全部抓捕,东主也被他们抓了,我是从后门逃出来。” 张启林大吃一惊,居然州衙也来了。 “为什么要抓人?” 二掌柜战战兢兢道:“听王县令对二东主说,好像....好像和什么香药有关。” 张启林的大脑‘嗡!’的一声,俨如五雷轰顶。 三年的旧案居然被翻了出来,完了,完了,张家彻底完了。 这一刻,张启林感觉自己坠入一个无底深渊,他的心在黑暗不断坠落、坠落,看不到什么时候能落地。 他宁愿自己立刻摔得粉身碎骨,也不愿在黑暗中无尽无止坠落。 张启林缓缓转过身,向内堂步履艰难地走去。 这时,又奔来一名家丁,惶恐叫道:“大老爷,三老爷说,官府在龙俊家中挖出来很多木箱子,都是装香药的大木箱。” 张启林仿佛已经麻木了,他头也没有,只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