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
自贾赦父子被内卫带走,偌大的国公府,顿时陷入惶惶混乱之中,然而其下则潜藏着诸般暗流。
爵位能不能保住?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摆在贾母桉头。
贾母不可能因为贾珩一番义正词严的话,就彻底打消了主意。
更不必说,贾母后知后觉地发现,现在的荣国府,已无在官面儿上做事的人,这一发现,就有细思恐极之感。
故而这个爵位,贾母已铁了心,一定要保住!
王夫人所居院落,灯火通明,几道人影投映在屏风上,正在品茗叙话。
却是王夫人用罢晚饭,特意找嬷嬷唤来了探春、元春两个至自家厢房中叙话。
两个一着黄裙,一着粉裙的少女,在橘黄色灯火映照下,鬓发之间金钗、首饰炫着各式光芒。
“三丫头,这二年也愈发出落了。”王夫人坐在床榻上,看向坐在一旁的少女,脸色挂着慈母般的温和笑意,拉着探春的手,话着家常。
探春一时拿捏不准王夫人意图,只是乖巧地应着。
王夫人旋即问道:“你今个儿,怎么没去东府?”
探春轻轻摇了摇头,心思慧黠的少女,闻听此言,大抵猜出了七八分意思,柔声道:“下午时,和大姐姐还有云妹妹去看了凤嫂子。”
王夫人面色顿了顿,叹道:“如今,你大伯还有琏哥儿,出了这么一遭儿事儿,倒也难为她了,我下午去了你舅舅家,就是商量着得拿个主意,看能不能将琏哥儿救出来,不管如何,总得保住命才是。”
爵位在前诱惑,王夫人在下午时,第一时间去了王子腾府上,王子腾因其孙女之婚事未定,此刻还未离京,就与王夫人商议对策。
探春心头微动,只得问道:“舅舅怎么说?”
“你舅舅说琏儿的事,因他不是主犯,且为人子者,也难以抗拒父命,算得上情有可原,怎么也能留下一条命来,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恐怕要流放出京了。”王夫人轻轻说着,抬眸看向探春,问道:“三丫头,你素来是个有见识的,不知是什么想法?”
探春微微垂下螓首,低声道:“这些外面的事儿,自有太太和老太太商量,我没什么想法。”
“老太太和我商量过了,你大伯虽犯了国法,但爵位怎么的也不能丢了,老太太的主张,还是将爵位由宝玉袭了。”王夫人面上尽量保持着哀戚,只是低沉的声音,仍有几分难以掩饰的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