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时,林三老爷也叫自己全身的骨头都给颠散了”自顾自地跑去睡了。陶氏方皱了眉头道:“囡囡,你今日奏的这曲子不适合小姑娘,听着太过悲切冷清了些,特别是后头。”两杯热茶下肚,林谨容已经从低落的情绪中恢复过来”轻声笑道:“我只是想着应景,随手拿来而已,娘要是不喜欢,下次不奏就走了。”
去年秋天她刚重生,心境正是最悲凉的时候,奏出的曲子不知比这个更呜咀几倍”乃至于林老太太都受不了,不得不答应放她去和吴氏告别。彼时陶氏并没什么感觉,今日吴襄偶然一句话才令陶氏关注起这个问题来,是陶氏平日里不爱儿女么?不是,陶氏已经竭尽了全力,只是人太容易被困在自己的情绪中”满眼满心都只看到自己的不如意和付出,只能看到悲伤和愤怒,于是错过了快乐和机会。
陶氏并不知女儿心中所想,顺着话头道:“吴襄虽然狂傲,但他的话也有些道理,心胸要放开一些,莫要因为我和你父亲的缘故就以为有些事情不好……”她不擅长和女儿就这方面的事情作更深层次的交谈,嗯嗯啊啊地带过,自嘲一笑:“其实是我不会过日子,你别和我学。
你有主见是好事,但该柔顺的时候还是要柔顺。”
林谨容认真道:“母亲放心,不拘何种境地,我都会好好过日子的。”不管当年她是不是也犯了和陶氏同样的错误,她此生不会再犯。
她会把目光放得更长远,人生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而不是只局限于她眼前这一亩二分地。
天边刚露出一丝鱼肚白,众人就已经起身,烧火造饭,喂马套车。
陶氏在一旁指挥人做事,林谨容领了荔枝摆放饭桌,吴襄进来在离她约有三步远的地方站定了,朝她行礼问早,低声笑道:“四妹妹,去年冬天,还未和你比试之前,陆缄就曾断言我一定会输给你,说我在心境上就已经差了一大截。我当时没意识到。后来才明白过来”
“然后呢?”林谨容微微一笑,静待下文。
“我从小到大一帆风顺,不曾受过任何委屈,唯一受过的一次惩罚就是偷了祖父埋在地下几十年的酒来喝,挨了父亲两戒尺,祖父几声斥骂,那还是罪有应得,可我还是觉得委屈得不得了,赌气发誓从此不会再喝酒。”吴襄说到此处,抬眼看着林谨容,微显细长的眼睛里全是善意和同情:“四妹妹,我祖父常和我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我虽没尝过其中的滋味,却觉得你该放开胸怀才是。
长辈们不会喜欢你那样的埙声,没事儿多笑笑,多陪他们